数字时代的丝绸之路和敦煌学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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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数 字 时 代 的 丝 绸 之 路 和 敦 煌 学 研 究The Silk Road and Dunhuang Studies in the Digital Age杨继东（斯坦福大学）Yang Jidong (Stanford University)丝 绸 之 路 和 敦 煌 的 历 史 特 点德国地理学家费尔南多冯李希霍芬（Ferdinand von Richthofen）最早将连接古代中国与中亚、西亚的商贸之路命名为丝绸之路。这一名称在20世纪初迅速普及。但是丝绸只是丝绸古道上的无数贸易品种之一，该路的起源也早于丝绸贸易数千年。丝绸之路历史的最大特点就是民族和文化的多样性。属于汉藏语系（S

2、ino-Tibetan languages）的汉、藏、羌、党项等族，属于阿尔泰语系（Altaic languages）的匈奴、鲜卑、突厥、回鹘/维吾尔、哈萨克、契丹、蒙古、女真等族，属于印欧语系（Indo-European languages）的塞、焉耆、于阗、吐火罗、粟特、波斯、印度等族，和属于闪语族（Semitic languages）的阿拉伯等族，都对丝绸之路的发展和繁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作为丝绸之路上的重镇之一，敦煌由于大量古代书面文献的保存至今而为当代人熟知。敦煌是丝绸之路文化多样性的一个典型例子。无论是从莫高窟保存的壁画还是从藏经洞保存的纸质文献，人们都能发现多民族、多语言、多文化

3、交流和融合的丰硕成果。19世 纪 以 来 的 丝 绸 之 路 和 敦 煌 研 究 19世纪末以后，在中国的甘肃、新疆，蒙古以及中亚各国发现了大量的古代各族书面文献资料，其载体包括竹木简牍、纸张、丝绢布等纺织品以及石碑，其文字包括汉文、佉卢文、梵文、于阗文、吐火罗文、粟特文、突厥文、回鹘文、藏文、西夏文、契丹文，等等。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发现的数万卷汉、藏等文字的手写文献，更是震动了整个世界。直到今天，在中国、蒙古和中亚各国学者的努力下，陆续有更多的古代文献资料出土。上述资料由于各种原因，目前散布在世界各地，尤其是中、英、法、德、俄、日、蒙等国，这使得在长达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对古代丝绸之路和敦煌的

4、研究成为一门国际性的显学。在数字时代开始以前，丝绸之路和敦煌研究就已经成为国际学术界跨国合作的典范。通过合作编目、制作缩微胶卷和影印出版等方式，大量的原始文献资料为世界各国学者所共享，大大促进了学术的发展。数 字 时 代 的 丝 绸 之 路 和 敦 煌 学 研 究数字时代和互联网时代的到来，给丝绸之路和敦煌学研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将原始的、分散世界各地的书面文献和图像资料数字化，然后在互联网上重新组合起来，为学者们提供了莫大的方便。自从90年代初推出以后，Unicode（国际统一码）字符集不断地扩展，涵盖了越来越多的语言和文字。这对于发展基于现代计算技术的丝绸之路研究来说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5、。汉字在Unicode的第一版中就已经被包含在内，但当时的字数只有1万左右，而最新版Unicode的汉字字数超过了8万，大大增强了用电脑处理古代汉语文献的可行性。在中古时代的丝绸之路和敦煌通行的藏文早在1996年，传统蒙文于1999年便进入了Unicode。突厥帝国使用的官方文字古突厥文（Old Turkic）被收入2009年版的Unicode，这使得用电脑研究古突厥文碑铭成为可能。此外，西夏文（Tangut）和粟特文（Sogdian）也在近年被收入Unicode字符集。今后的编码工作将会涵盖更多的丝绸之路传统文字。 90年代中期以后，经过世界各国学者的不懈努力和探索，出现了一批有影响的数字化

6、丝绸之路和敦煌学研究项目。韩 森 教 授 主 导 的 丝 路 项 目耶鲁大学历史系的韩森（Valarie Hansen）教授于1995-1998年主导了一个名为 The Silk Road Project: Reuniting Turfans Scattered Treasures 的项目。其重点是为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吐鲁番资料编写详细的指南、目录和索引，然后将这些信息在项目的网站上集中呈现。此项目获得美国的卢斯基金会（Luce Foundation）的慷慨资助（17万美元），吸引了20多名美、中两国的学者和研究生参加，并召开了三次国际研讨会。此项目的网站目前已经停止运行。主要原因是它基本上只是

7、一个简单的检索工具，而且其技术手段在今天看来已经落后。当时的Unicode字符集也缺乏该项目所需要的很多比较生僻的古代汉字。但是此项目在丝绸之路研究的学术史上有重要影响，它使得一大批此领域里的学者意识到数字技术对推进研究工作的重要性和远大前途，并为他们提供了相关的训练。国 际 敦 煌 学 项 目 （ IDP）国际敦煌学项目（The International Dunhuang Project）是全世界学者和学术机构合作的典范。它与韩森教授的项目差不多同时起步，最早由英国国家图书馆（British Library）发动，后来陆续有世界各国和地区的机构参加，包括大英博物馆、中国的国家图书馆和敦煌研

8、究院、俄国科学院东方文献研究所、德国的柏林国家图书馆、法国国家图书馆、印度国家博物馆、日本龙谷大学、台北的“中央研究院”，等等。此项目的主要工作是将收藏在世界各地的敦煌文献（包括汉、藏、梵、西夏等10多种文字）进行大规模的数字化和编目整理，然后上网开放给世界各国学者使用。目前它已经成为相关领域学者的首选平台和工具。数 字 丝 路 （ ）数字丝路（ / Digital Silk Road）是日本国立情报学研究所主持的一个数字化项目，其网站从2004年起向公众开放，经常更新，目前也是世界各国研究丝绸之路学者经常使用的一个平台。它以日本（尤其是东洋文库，即日本最大的亚洲研究图书馆）收藏的丝绸之路研究

9、资料（包括文献、图像、文物、学术文献等等）为基础，构建了一个学术门户网站。其合作者遍布世界各地，日、中、欧、美各地的学者都为该项目的发展做出了实质性的贡献。数 字 敦 煌敦煌研究院在近几年里与国内外一些机构（包括同方知网）进行合作，展开了一系列数字化的项目。其中有一些已经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比如一些重要石窟壁画的数字化。数 字 人 文 学 的 兴 起 与 丝 路 、 敦 煌 研 究近年来，数字人文学（digital humanities）在世界各国包括中国迅速兴起。尽管对这种新型学术的定义还很不统一，大多数学者认为它是将最新数字计算技术与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相结合的产物。与十多年前“传统的”数字研

10、究方法不同的是，数字人文学不是将电脑和计算技术单纯地作为索引和检索的工具，而是将它们用作分析原始资料的手段和呈现研究成果的方式，这种分析和呈现是无法单靠人脑的思维和推理来实现的。目前数字人文学已经发展出一些比较成熟的分支，比如基于地理信息系统（GIS）的空间分析，基于大规模全文数据库和语料库的社会网络分析以及语义分析，基于人工智能技术的文本和图像解析，等等。数字人文学在丝绸之路和敦煌学研究领域的运用目前还处于起步和尝试阶段，而且主要局限于面向本科生和中学生的教学。其中最普遍的做法是将丝绸之路的历史文化信息与特定的地理信息系统（比如谷歌地球或地图）相结合，使得这些信息更具形象化。但是有一些学者已经开始了更为复杂的丝路数字人文学工作，比如参考传世文本和考古资料，以数字方式重建中亚阿姆河和锡尔河流域伊斯兰化以前的古代聚落，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