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的古典情怀_评张欣笔下的都市女性形象_屈雅红.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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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2卷第 3期 999年 6月 南京 理工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Nanji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Vol.12 No.3 Jun. 1999 执着的古典情怀 评张欣笔下的都市女性形象 屈雅红 【摘要】张欣的都市小说大都取材于社会转型时期的都市小说，在灵与欲、理想与现 实的冲突中，揭示世态人情。她的笔，一直在关注着都市各个阶层，主要是白领阶层的女性。 本文主要分析了张欣都市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指出了她在描写都市女性形象时表现出的现 代与传统的纠葛，及其对特定阶段女性思想和情感的独特把握。 【 关 键 词 】 张

2、欣 都 市 小 说 女 性 古 典 情 怀 在南国广州的那片热土上，商风劲吹，它给人们许多施展才华的机会，也无情地吞噬着 许多美好的东西。张欣把她的小说背景放在商业社会的都市舞台上，借以表现她对生活的 理解。作为一个女性作家，她关注着商海潮汐中的女性，她们的情感、她们的事业，都进入了 她的创作视野。在当代反响较大的女作家中，她的小说不同于以 “ 私人话语 ” 表现女性心理 世界的陈染、林 白，也不同于以写着平凡人生的琐碎与局促而著称的新写实主义的代表作家 池莉。张欣小说轻快中含着凝重，浪漫中沉着传统，甜柔中杂着无奈。其中的女性，职业广 泛，有记者、服装设计师、售楼小姐、广告文员、歌唱演员，各具

3、特点，有贤妻良母，也有新潮情 人，这在当代女作家中并不多见。张欣写她们，怀着深深的理解，有欣赏，有同情，也有嘲讽。 但更多地，她是把她们放置在商业社会的大潮下，如实地写出她们的喜怒哀乐，表现她们的 悲欢命运和她对女性情感、事业、家庭的思考。 张欣从各个生活层面上探索着女性的生存命运。冬至中的叶冰琦是 作者同情的一个 弱者形象。她漂亮、善良，对生活没有很多的野心。在文工团时， “ 每回都是配角里的 B组， 也不见她着急 ” ，文工团解散后，她到一家单位的工会，也不如意，感情生活一片混乱，先是和 文工团的一个男高音好，准备洞房花烛夜时，才发现男高音与别的女人有私情，懦弱的冰琦 哭过一番还是走进了

4、“ 围城 ” 。文工团一解散，生活无着，男髙音甩了她。离婚后的冰琦觉得 青春一点一点地逝去，急忙将自己嫁给一个香港老头，她有点伤感但还是满足地做着老头的 妻。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老头在香港有妻室儿女。她就这样苟且做着 “ 二奶奶 ” ，还要忍 气 吞声。岁月无敌中的晓菲，为了能早日在歌坛上成名，竟慌不择路，傍了一个和她父亲岁 数差不多的老头，让他出钱 “ 包装 ” 她。对这一类的女性，作者同情中有恨其不争的遗憾。但 这样的人物，在作者笔下并没占太多的笔墨。她把主要的笔力放在对另两类人物形象的刻 收稿日期： 1998-09-24 24： 画上。 一类是传统型。仅有爱是不能结婚的中的夏遵义，相夫教子

5、，为丈夫营造着温馨安稳 的港湾。她忠于爱情和家庭，年轻时单恋丈夫智雄的弟弟浩雄，后来和智雄结婚后，她割舍 了对浩雄的爱情，把全部的爱给了丈夫和孩子。后来，丈夫有了外遇，她痛苦但却隐忍着，也 不将这痛苦化成对智雄的恨。浩雄的妻子出国后与他劳燕分飞，浩雄再向她示爱，她断然拒 绝。当丈夫被情人商海燕淘汰，办公室主任被免，几面夹击时，她默默地走近他，给他无言的 宽慰和接纳。致命的邂逅中的寒池，出身市井之家，却高洁不俗，打动了证券交易所的大 学生章迈，遭到章迈父母的冷漠对待。章迈因私挪公司资金炒股东窗事发后锒铛入狱，其母 受刺激病到住院，寒池不计章迈父母曾经对她的无礼和轻视，奔波于医院和牢狱。两年后，

6、章迈大学同学杜 拉拉以与章迈结婚作交换，救出了章迈。寒池肝肠寸断，但她倔强地站起 来，进了大学的外贸专业学习，毕业后到证券公司工作，业绩不凡。爱又如何中的可馨、 如戏中的佳希、永远的徘徊中的林子，她们身上都具有温柔、重情的美德。她们或恪守 纯洁无染的爱情，或钟情于平静、闲适的家庭生活，或守卫醇厚的友情，都寄托了作者对她们 美好德操的赞美。如果说仅停留在对女性身上传统美德的赞美上，张欣的小说也许不会得 到众多都市读者的认同，她关注都市女性命运的视角也会显得狭隘而有限。张欣笔下还展 示了另一类人物的生存状态。她们聪 颖、成熟，在工作上有着大胆的开拓意识和敬业精神， 冬至中的婷如、爱又如何中的爱宛、

7、掘金时代 中的穗珠、无人倾诉 中的杜围围，她们 在商潮挟风带雨而来时，迎上这股时代潮，很快以其对市场的敏锐把捏和诚实信誉成为成功 商人。但当作者把笔触伸到她们的感情世界时，作者的笔就不再那么轻松。她们事业上成 功的光环，让男人对她们望而却步，丈夫不愿看到妻子的能力胜过自己，像穗珠，她在交易会 上东征西战的时候，丈夫却和别的女人柔情缱绻。感情，是张欣透视女性世界和生存意义的 一个窗口。她笔下的女性，对感情都有着 强烈的渴望，没有哪一个女作家像她这样用了很多 的笔墨写情人世界，这是她的笔色彩斑斓却最感伤的空间。 作者写到爱上有妇之夫的未婚女性，也写到已有夫君但情感不幸，一面困守围城，一面 在外重寻

8、情感寄托的女性，但她们的感情最终仍无处可归。无人倾诉 中的杜围围，不满足 于了无激情、平淡如水的家庭生活和丈夫，与彭海洋相识后找到了情感共鸣。但最后因为彭 海洋妻子的搅和，隐情公开，彭海洋也因此身陷困境，在杜围围与丈夫分居后，他却与一个能 给他物质相济的女子相好，被派去香港工作，那一天，抑郁致病的丈夫因病死亡。杜围围无 法走出情感重创，自杀身绝。 如戏中的服装设计师佳希，邂逅才华出众搞雕塑的匡云浓，他俩的情投意合多少填补 了丈夫投身商海带给她的失落和孤寂，但在她做手术时，匡云浓却被突然由日返国的妻子召 回，丈夫留恋商场，身边竟无一人陪伴。 张欣笔下的女性世界，分外多彩，她们的故事跌宕起伏，作者

9、就是要在这种转折多变的 人生舞台上，表现她对女性命运的思考。不管她们身处何种境地，命运如何变迁，无法丢失 的是高贵的人格尊严。除去前边所提的乔晓菲、叶冰琦这样在她作品中不占主要的个别人 物，张欣笔下的女性实际都很古典。她在作品中 用香车宝马、名牌衣饰、别墅派对等纷繁热 闹、富丽堂皇的物质层面构筑了一个感性的都市生活，这是她人物活动的背景。这使她的作 品看上去新潮、现代、浪漫、开放。但热闹褪尽，洗却铅华，可以看到张欣作品古典、抒情的底 蕴。她将她的人物置于物质与精神、浪漫与现实、感情与事业激烈的冲撞中，表现女性生存 25 空间的严酷。她给人物设计了无奈的命运，让人倍为伤感，但她笔下的理想人物，都

10、在执着 地坚守着、寻觅着。岁月无敌中的千姿，从上海芭蕾舞团退职来到广州这块物质厚土上， 冲杀拼 搏，也没有像乔晓菲那样傍上一个与父亲年龄相仿的香港商人，只求早日成名。在晓 菲提出要以五十万买一首歌坛怪才老枪专门为她作的歌曲时，她断然拒绝，也割断了对爱胜 过名誉、尊严的简松的感情。永远的徘徊中，林子深爱着当警察的纪刚刚，但得知他靠自 己无意提及的线索，抓获了忆禅的情人陆丰后，她在报上登了三天的启事，告示她与诗人订 婚，她想让伤心离开远走他乡的忆禅看到她对她俩友情的忠贞。就是她笔下刻画的众多情 人形象，她们的犹豫、徘徊、痛苦，也都是源于心中对灵肉和谐、情爱性爱统一的感情追求，因 为各种原因都不能得

11、到才 如此踌躇。在滚滚红尘中，她们执着地坚守着心中纯净无染、自立 不倚的理想人格。 张欣在用浪漫的情节表现着古典的情思。她的作品，真实地显现着商业社会，女性在捍 卫自己圣洁的精神家园、情感港湾时的艰难步履，张欣在谈到自己时说过家庭对她的影响， 父母都是军人，自己服兵役 16年，部队正统、严肃的生活培养了她， “ 所以我的作品理想主义 成分比较多 ” （ 我是谁）。在她的写作中， “ 总难舍弃最后一点点温馨，最后一点点浪漫 ” ( 深陷红尘重拾浪漫）。读者透过她作品纷纷攘攘、时髦现代的俗世话语，看到她固执的 古典情怀。正如张欣 谈到创作绝非偶然时说，她 “ 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 ” ，她的创作的生命 就是要 “ 呼唤人性中的美丽、真诚 ” ， “ 描绘这之中沉静的心，古朴而陈醇的心意 ” （ 但愿心如 故）。所以，她的作品虽是商战加情战的路子，但严肃的态度、古典的情怀使她的作品通俗 却不庸俗，她在用大俗包裹着雅致，雅俗共存，这也是她的作品读者面广的原因。 从张欣写女性的小说中，可以看出作者试图表现这个时代女性的命运、出路、价值，但感 性描绘多，理性思索少，是她的特点，也是她的不足。人物 “ 剪不断，理还乱 ” 的情感纠葛既可 看出女性价值确立、女性生存处境的艰难，但也未尝不暴露了作者把握女性命运的无力和茫 然。 (屈雅红：南京理工大学人文学院讲师） 责任编辑、校对张叔宁 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