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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谁还记得年少的岳南飞:还记得年少的梦吗 A台风来的那个晚上，窗外暴雨如注。我关紧门窗，早早蜷缩在暖和的床上看三毛的温顺的雨夜，可这个雨夜一点也不温顺，幽暗的夜空时时常的电闪雷鸣。还在傍晚时，巷子里就已经水流成河。家家户户早早关起了门，只有昏黄的街灯在雨幕中兀自闪耀。在我正沉溺于三毛深情的故事中时，突然听到楼下隐隐传来的敲门声。谁呢？会在这台风夜里来我家？侧耳倾听，我听出了岳南飞的声音。于是抓紧下楼去给他开门。站在门外屋檐下的岳南飞像只落汤鸡，整个人都湿透了，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了一脸。“小飞？怎么过来也不打雨伞?”我问他，很惊奇他怎么会在这种天气来找我。微弱的灯光下，待我看清他脸上的手指印痕时，
2、我明白了，于是愤然地说：“你爸又打你了？他怎么能这样？”岳南飞没说话，头始终低着。听到开门声，老妈从楼上下来，望见是岳南飞时就叹气说：“这个老岳，确定又喝多了，怎么能老拿孩子出气？小磊，你带小飞去换衣服吧，晚上你们就一块睡，回家去，他确定还要挨打。”这条巷子里的人都知道，岳南飞的父亲是个酒鬼，醉了就打儿子。老妈折回楼上时，我把一身湿漉漉的岳南飞带回了房间。我把睡衣给他，让他进卫生间换时，他却呆呆地站着纹丝不动，地上是一滩水渍。“你怎么了？”看着他悲伤的眼睛，我心疼地握住了他冰冷的手，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栗。虽是暮春了，但天气照旧透着阴冷的寒。“去把湿衣服换了吧，不然会感冒的。”我说着，进了卫生
3、间把浴霸打开。等了一会，岳南飞还没出来，我推门进去，望见他正坐在浴缸边静默流泪。剧烈的浴霸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我的心一阵黯然，不知如何劝慰他。静默片刻，我抓起干毛巾帮他把头发擦干，然后换了身上的衣服。我把岳南飞拉进了暖和的被窝。小时候，我们时常挤在一起睡觉。我特殊喜爱听他讲故事，那时，他已经能认许多字，能把一个平常的小故事讲得生动好玩。巷子里的孩子都喜爱找他玩，而我们始终是最好的挚友。一起长大，一起上学躺在床上，望着他惨淡的脸色，我难受地握紧他的手，把他揽在怀里，想把自己身上的暖和传递给他。岳南飞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自从五年前，他的妈妈跟一个包工头跑了以后，他的父亲就性情大变，每天借酒消
4、愁，不醉还好，一醉就动手打岳南飞，边打边骂，还让他也一起滚蛋。巷子里的人都知道，岳南飞的父亲以前是个话不多，温柔的人，和左右邻居的关系都很好。妻子的背叛，彻底击垮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来说的尊严。我妈说，任何一个男人面对这样的打击都是致命的，因为这是男人最大的耻辱。岳南飞的父亲不仅变得急躁易怒，也失去了生活的斗志。酒，成了他最终的支柱。刚起先邻居们都会去劝慰和开导他，久而久之后，也就没有人再理睬。生活的压力让大家应接无暇，谁又有那么多闲功夫来理睬别人家的闲事呢？只是大家都很可怜年少的岳南飞，他成了他母亲的替罪羊，父亲的出气筒。岳南飞和我同龄，我们始终是好挚友。他妈妈跟人跑那年，他才10岁。那年夏天和
5、往年一样，酷热难耐，而台风又时常席卷而来。那天是台风过后的其次天，小巷排水不畅的下水道，暴雨一过就把巷道变成一条河流。我之所以那么清晰地记得那个日子是因为那天我正和岳南飞一起。放学回家时，在巷口为了避让一辆疾驶而过的摩托车，我掉进了路旁的臭水沟。是岳南飞把我拉起来的，从臭水沟爬起来，我浑身散发着恶臭，路人纷纷掩鼻绕道，只有岳南飞帮我拎着书包，劝慰哭泣中的我，并且送我回家。在我的家门口，我妈望见我一身泥水，臭气熏天时，尽然没骂我，而是先对他说：“小飞，你赶快回家，你家出事了。”岳南飞是跑着离开我家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急迫地问我妈：“小飞家出什么事了？”“小孩子家别管。”老妈这才起先数落我，然
6、后拎着我到卫生间洗澡。洗了澡换了衣服，我过去岳南飞家时，远远地我就看到很多人围在他家的门口，好像我还听到岳南飞的哭声。扒开人群，我挤了进去，眼前的情景让我惊呆了。岳南飞的父亲两眼通红，像一头生气的失去理智的狮子，他一边咒骂一边疯狂地摔东西。遍地狼藉。岳南飞哭得泪水涟涟，双脚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父亲的腿。听了四周人的争论，我才知道岳南飞的妈妈跟人跑了。10岁的年纪，理解不了“跟人跑了”是什么概念，但我明白，岳南飞从今后没有妈妈爱他了，心里的悲伤瞬间泛滥起来。岳南飞是我最好的伙伴，望见他哭得难过，我的泪也禁不住流了一脸。后来的情形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活泼欢乐的岳南飞再也没有笑过，他也没再讲过故
7、事给我听。他的父亲经常喝醉，醉了就打他，骂他也是贱人。他的身上时常留有父亲打他的伤痕，淤青的，带伤口的。我怂恿他去居委会告他父亲，但他缄默了。我轻抚着他的伤痕时，心里很难过，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帮得上他。巷子里的人都说，岳南飞一夜间长大了。但我觉得，他是难过透了。他脸上的表情淡漠而悲伤，眼神寂寂的，像深潭，闪耀着让人捉摸不定的眸光。而最让我心悸的是，他会长时间地缄默，盯着一个方向或是望着高远的天空愣神。他的背影很孤独，无望的一团。这么多年来，我始终不敢询问他详细的情形，怕激怒他，也怕损害他。我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但是，即使每天在一起，我还是不明白他心里都想过些什么？起起伏伏的心情
8、改变，我只能从他的眼神中来揣测。那个台风肆虐的雨夜，是我和岳南飞共同度过的最终一夜。其次天早上，我起床时，他已经离开。书桌上，有一封他留下的信。小磊：感谢你始终陪伴在我身边。五年了，我最终长大，我要离开了。我再也无法忍受我父亲对我的打骂，我怕自己哪天限制不住会还手，会出更大的事，所以我选择离开。他恨了我五年，我也恨了他五年，但我更恨那个抛弃我的女人。我叫她妈妈的女人，她究竟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狠心抛弃我？让我的人生再也抬不起头来。多少个无眠的夜里，泪湿枕巾，其实我也可怜我父亲，他心里比我更苦。 第6页 共6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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