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浮躁.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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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浮躁 已逾而立之年的张晋福，人称福哥。吃过早饭，他便早早来到公司所在地好望角大厦的办公室，预备循规蹈矩、像模像样地上这个周末的班。上班的员工还没到齐时，吴总对福哥说，今日大家可以不上班，算休一天假吧。福哥睁大一双怀疑的眼睛问：吴总，怎么，有什么事吗不上班？是这样的人高马大的吴总说，我那同学傅军邀约我参与今日的抗议活动，抗议小日本侵占我钓鱼岛我说我就不去了，我请你们几个员工跟他一道去参与这个活动，但表示爱国意愿，切莫乱来。哦，那行。福哥小胡子微微抖了抖表示：那你不去？我不去了，我在办公室搞点东西。城市的风悄然旋转在大街小巷，漂动于福哥脸蛋，让他痒舒舒的十分的怡人，活像春风得意，心情顿感

2、良好。接下来，他紧随傅军等众多穿红戴绿的中青年者一起，高举着色彩艳丽的大幅标语，缓缓而坚决不移地行走在宽敞干净的黄金大道。车水马龙的城市大街两旁早已站好了齐刷刷的公安、武警，穿流不息的各种车辆亦然早早为这般汹涌澎湃的游行抗议队伍让开一条道，似乎一字排开向游行队伍致敬。面对眼前的壮景，福哥欣慰地感到一种少有的尊严和荣耀。人嘈声、喇叭声、音乐声与剧烈抗议的口号声，共同交织在一团，不停地响彻在城市宽阔的上空，真像要淹没整个城市的咽喉。接近午时，远远地望去日本国驻该市领事馆前，聚集了一两三千心情异样激愤的人潮。领事馆紧闭门窗，不见一人，只见门口有武警把守。许多人举着艳丽的五星红旗，以及众多的标语，上面

3、书写着各式各样的口号，看上去相当的煽情，给人以激励和士气。不一会，他们开始向戒备森严的领事馆院内投掷各种杂物，大部分是塑料矿泉水瓶，同时夹杂着诸如烂鞋子的东西如此发泄着人群中积聚已久的不满与生气。张晋福侧脸瞅见一位少妇左手抱着婴孩，竟然腾出右臂掷出一个瓶泉水瓶子，嘴里依旧呼喊着口号。一位中年公安挪上来劝她：你就不要靠拢去了，留意孩子莫发生意外。张晋福想当然地对少妇说，孩子让我抱抱嘛？很热情、体恤的样子。少妇说，没事，嘿嘿。公安、武警、交警、城管、消防还有医疗好像倾巢出动，早已严阵以待，面对汹涌而至的人群一圈一圈、一排一排站立在抗议示威者的外围，生怕出现不行整理的令人尴尬的失控局面因为，守护者之

4、前已经获悉今日将有大批抗议者自发走上街头，开展抗议声讨活动。于是抗议者与守护者好像都有某种预备不过，看上去，威武的守护者们俨然是在尽职尽责地保卫着慢慢生气到极点的抗议者。一脸胀红的张晋福站在风和日丽的阳光下，顿觉一番怡然自得；平常，呆在公司上班，上电脑，做艺术广告，做客户需要的各种艺术宣扬图像久而久之，总觉得缺少新奇感，极度地沉闷、乏味，连休双休日好像都不够。公司吴总给开的月薪已不算低，但工作时间相对较长，有时节假日照样需要加班不能休息于是，福哥感觉一个字：累！累得有些模糊，外加寒碜。今日，面对满街宏大喧闹的场面，他真想振臂高呼：休息万岁！打倒日本军国主义！快快还我钓鱼岛！假如喊累了，再美滋滋

5、地躺在自己的出租屋内睡它一大觉。望着心情高涨的人们，福哥禁不住要从心底发出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狗日小日本凭啥说钓鱼列岛是它的，凭啥？凭美国式强盗规律么？凭一百多年前那场甲午海战，还是凭它打一生下来便无人调教？如果需要的话，咱也学学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参军，穿上戎装，拿起武器誓死保卫你我神圣的故园钓鱼列岛。福哥兴奋、激昂，显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天不怕，地不怕，决意要把中国男人的刚烈雄性恰如秀肌肉似的展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好让世人看认真了：现今的中国男人绝非一世太监。于是，他怒不行遏地振臂高喊：收复钓岛，解放琉球！紧跟着，抗议的人群中就接二连三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犹如一道道晴天霹雳炸响

6、在城市上空，压制了半边天公安、武警、城管、消防有人使用特别暧昧的看法阻拦着心情生气的人们，阻挡越来越凶狠的投掷潮。似乎有人使用什么不知名的重物朝领事馆大门投掷，继续如此那确定会砸坏建筑物形势开始严峻，仿佛要滑入失控状态首当其冲的公安武警装备着一身的铠甲，如临大敌，倾刻间，他们一排一排地将越涌越多的抗议者与领事馆分隔开，形成一堵密实的人墙。他们脸上反复无常地写下了冗杂多变的表情他们也困难，他们更苦痛，只能一言不发望着激愤不羁、高声呼喊的人群，他们静默得苦不堪言，无地自容因为中国正在经受一场前所未有的阵痛，那几乎是全民族的阵痛！抗议浪潮声响彻云霄之际，慢慢就有呖呖低回的声音挨个传递开来弟兄同胞们，

7、鸣锣收兵吧！张晋福突然觉得相当的不过瘾，就这么结束了？他怀疑担心地觑着身边的女同事张小英。是叫大家结束了。张小英眯缝着眼道。不过，福哥还是觉得大快人心，久积于心中那无形的不满与忿懑终于得以酣畅淋漓地释放了一回。之后，进公司继续坐办公室，继续上班，操持自身那份工作，对张晋福来说这依旧是一种常态。然而，坐在旁边的张小英，好像还没从前几日的亢奋中沉静下来，突然就问福哥，咋个政府还允许搞这么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活动，不怕影响？呃，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本就想要给美日这样的无赖之国看看中国人是不是好欺侮的莫非还需要政府来发起不成？你懂吗？噢有点明白了。小英如释重负地表示。小英又说，我们受外国的欺侮太多了。

8、不不不，那只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如今不同。福哥应道。如今已经强大起来了其实许多场合人家是看着我们的脸色行事；你瞧，我们航母也有了，并且还在建筑核动航母哩这航母就像他妈一根威力无比的打狗棒，怪吓人的！嘿嘿，你真会搞笑，还打狗棒？小英笑嘻嘻地说，福哥，打狗棒哪会有那么大的威力，我说倒像根孙悟空手里的金箍棒哩嗬，小英，你还真说对了，看来你个女娃子家比我们聪慧！嘿嘿，哪敢当莫非不行以不打仗吗？不打，不打行么？人家都窜到你家里来明目张胆地抢你的财产，霸占你的土地你就无动于衷？嗯，那倒是。假如真是那样，还谈亮什么剑，网上说的那纯粹叫太监，没有一丁点儿骨气，干脆死了算了！喂，上班，好好上班，你们摆那么多的废

9、话做啥？吴总踱着方步过来招呼他俩。两人迅即陷入静默。时间一分一秒逝去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理所当然。日升日落，完全是在情理之中。这天，接近中午下班，张晋福跟几个员工正开始整理各自的桌面，迎接下班的到来，忽就耳闻窗外传来阵阵嘈杂而混乱之声，显得有些异乎寻常，恰似那次特大地震引发的波澜，让张晋福深感担心。他感觉到大街上人声鼎沸的同时，夹杂着各类名堂的震耳欲聋的汽车喇叭声，一阵紧似一阵，特别撩人。张晋福刚刚还在盘算，秋天到了，房东竟然毫不隐晦地告知他，房租要涨价，也许增涨百分之二十！叫他早做预备，不然就租给别人了。他出现出一脸苦涩的困乏相，迟疑不决。是咬紧牙关继续租，还是另寻他房，他拿不定想法。因为

10、，他觉得时下房租高得惊人，让他有些吃不消。买套新房吧，临时又拿不出那么多钱真他妈左右为难，无房又何以讨女人，左思右想，令人尴尬得直想投河，或者上吊、服毒自尽，或者变成一只爬虫活生生钻入地底，那才叫了结数不清的人世的苦恼。于是，他就渴望老总给他们这些千辛万苦的打工者再加点薪才让人踏实，觉睡起来也香甜。可他张晋福脸皮子薄，薄如蝉翅，怎好开口？再说，去年初吴总就已经给他们增加了一回薪水，还怎么着？心情郁闷的他，黯然伤神的时候，脸面自然渐成青紫色，长长地拉成了蔫耷样，让人恐惧。他突然好想用完浑身之力，迅雷不及掩耳地掀翻眼前的办公桌，打破身旁宽大光明的落地玻窗，狠狠砸碎整个世界，心里才痛快、释然。然而，

11、他窸窸窣窣整理妥当桌案后，便跟伴同事们下楼去。心情低落的他，仿佛觉得自己难以隐忍这种令人焦虑担心的日子，由于心慌意乱，他的嘴角发出连续的痉挛，像遭受一场不期而遇的寒潮，使得他的双臂也在不停地上下颤栗，更像得了一种叫不知名儿的世纪怪病。当福哥挪着一双沉重如锚的步履出得公司所在的好望角大厦时，顿觉一阵灼热的尘风迎面袭来，他那张清癯的马字脸上，开始流露出惊异与尴尬，深怀不满地镌刻下曲折而诡异的神色。种种神秘迹像好像正在告知他一个抹不过去的事实：有一种不祥的汛息从大街上如那灼热的尘风正朝他传递过来，狠狠压迫着他的胸境和视野。原来他跟张小英等人一道跨入大街时，忽见街的边缘许多人正围聚着一辆蓝色中型卡车，

12、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福哥以为发生了车祸。但将卡车围得水泄不通的人们，竟然发出指指教点生气的怨骂声，这就有些让人蹊跷。福哥停住了脚步，踮起脚尖妄想探过到底，竟然令他大失所望。张小英对他说，回家去了。他说你先走，我再看一会。他想，你有家，我福哥没有家，完全是自由孤独之身当他朝人群挤进去细细一瞧，才发觉那卡车车门旁边的地上横躺着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听身旁有人说卡车司机早已命丧黄泉，并坚决地剑指正在执勤的交通民警就是他们打死了这位司机，要他们给市民一个说法司机违章停车，莫非可以随心所欲进行打骂吗？于是，福哥不断听见四周越聚越多的群众无比愤怒地辱骂交警、指责交警：看看，不得了呀，交警执法可以随便打死人，什么

13、道道！是这样。福哥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突然他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元芳他听见有人这样叫唤，拖声哑气的，活像是从地底深处发出的一声极其悠长令人恐怖的衷鸣。他禁不住从心里骂道，神经兮兮，你玛尼个髀！然而，福哥明显感到有一团无形燃烧的火正在隐隐约约朝四周愤射开来，并且还在继续加速扩大。正在这时，他观察交警里面有人擎一把电喇叭，对着潮水般的人群不断喊话，耐烦细致地做着宣扬解释工作。并且要大家赶快离场，说这只是一场意外的突发事故，不是交警执法不当造成的，请大家肯定放心，我们会妥当处理好事故的不过，人群中充满着的异样紧急的心情，不但没有收敛，还在急速扩大，犹如地震波一样势不行挡。张晋福听见有人

14、大声武气地叫嚷：去他妈的，还信任，打死了人，还不作交待？元芳有人又在发出一声骇人心鼓的低吟，似乎在作垂死的挣扎。人们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兴奋，公安、交警突然间增加了很多，并且很快构筑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这时，随着那位模样像政府某部门负责人擎着电喇叭高声解释的时候，张晋福就身不由己地被人群推搡着一道掀翻了一辆警车，接着掀翻了第二辆、第三辆车轮朝天，四轮旋空，像耍杂技似的旋转起来，更像在悲风中哀鸣与哭泣。四周的气氛显得越来越凝重、紧急，仿佛空气在生气的浊流中噼噼啪啪焦烈燃烧。人逾聚逾多，远远望去，像堆满无以数计的黄蚁，挤占了整个街区。福哥发觉有人点燃了一辆警车，这辆车从前并没有被怒潮掀翻，而其它警

15、车却被各种投掷物砸得遍体鳞伤，玻璃碎片溅射一地，一片狼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人群中的张晋福摸出打火机跟几个并不相识的中青年人一起，快速点燃了另一辆四轮朝天的白色警用车。警车在哽咽中燃起熊熊大火，向四周不断喷射着烤人的热浪不一会，消防车发出尖厉的呼啸赶到现场参加灭火。张晋福在那一刻好像遗忘了一切，心里顿感大快人心，嘴里还不停地诅咒着，真他妈的不是东西，随便可以打死人该砸！该烧！烧它个稀巴烂才痛快！其实，卡车司机违章停车完全出于迫不得已。或许他挽救了很多无辜的生命。事情发生后，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又会有谁能特别冷静而理智地分析到这一点呢？处在繁华喧闹的交通十字路口，出现违章停车，交警

16、自然会上前来过问，这很正常也很一般。然而，待司机跳下车头后，他忽觉头晕目眩，瞬间倒地，不省人事就在那一刻，高血压顽疾竟然要了他的命。交警在最短时间内叫来了120急救车马上进行抢救可怜而智慧的司机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发病时他如若不果断违章停车，真的会发生一场不可思议的后果么？眼前燃烧的几辆警车，浓烟滚滚地发出呼呼的声音，像毒蛇生气时发出的最严峻的警告；满街人声嘈杂，道路被堵得水泄不通。只有年轻的消防队员不停地浇着长长的水柱，张晋福随生气的人群慢慢远离那些呼呼燃烧的车辆，突然，他听得有现场指挥人员扯着嘶哑的嗓门发出一阵狂叫，指令消防人员马上远离着火的车辆，以防意外发生。不要靠近！不要靠近！那嘶哑的指

17、令声很急促，令人揪心，仿佛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中不停地颤抖。然而，话音刚落，张晋福血红的眼里邃然升起一团刺眼而巨大的火球，再定睛一看，两名英勇的消防战士倒在了地上在那一瞬间，警车的爆炸威力造成了一死一伤！很多的碎片从天而降，人们好像停止了呼吸，也不再生气和诅咒，空气里除了飘散的汽油味外，好像还含有一股血腥味。大批的人群被阻拦，隔离在了爆炸半径以外。浓烈呛人的烟雾遮挡了人们头顶上的阳光，浓烟在阳光下留下快速移动的魔影，黑暗覆盖着四周，恍若黄昏。生命再次沉沦，苍天开始悲恸！两眼惊愕的张晋福陷入静默，像一尊雕塑，彻底失去往日的表情。本篇发表于2023年第1期新文学单月刊 【编者按】：本文通过张晋福的亲身经受，讲出的两个故事贴进生活，且结果能出人意外向好，令人依恋。实习编辑 在这最悲哀的时刻纪实小说回赠怀素夺肉记 本文标题：浮躁 本文链接： :/ 延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