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生命树(二)]《小小生命树》.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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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小生命树(二)小小生命树 隆隆的火车把我们带回离别近半年的家。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那盆早已枯黄的、七零八落的菊花，橱上、桌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我们家随着女儿的不幸遭受完全变更了。往日天真活泼的女儿如今已是体无完肤，满目血迹，整日里端着弯曲的胳膊，时常被难受和骚痒熬煎得苦痛不堪。 为了抑制1厘米多厚的疤痕接着增长，医生为她特制了一块块钢丝绷带，紧紧裹夹住她的上半身和双臂，但钢丝绷带又经常把植皮之处磨破而流血流脓。 回家后，我的精神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对前来探望的同事、邻居、亲朋好友一遍又一遍叙述着南南的伤情和治疗状况，亲朋好友陪我流下多少怜悯的泪水。 “你要坚毅些，想开些。”同事们这样劝

2、我。 “你必需从苦痛中摆脱出来，复原原来的你。你现在须要的不是哀痛而是理智，要想方法使南南尽快复原健康，你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好挚友看着我这副样子，忍不住发火了。 单位领导考虑得更加实际、周到：“短暂不要上班，在家照看孩子，顺便休息休息。大家都在为你担忧，也都在想方法，肯定会使你兴奋起来。” 可是，我怎么能兴奋起来呢?洗衣盆里每天都有南南带血的内衣和绷带，孩子嘶哑的哭声，并没有比住院时减轻多少。 几天以后，单位老主任派人来把我喊去：“告知你一个好消息，组织上为你申请的生育指标批下来了。等南南病情稳定下来，又有了一个孩子，你就不至于老想着这件事，这是一个很好的解脱方法。”老主任亲善地说。 “不

3、!”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我不要你们想帮助我，可是你们不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会想一切方法让南南的胳膊伸开。我就是败尽家业也要为南南治好病。” 假如泪水能哭成一条河，我要用身躯当成一叶小舟，载着我的女儿，去找寻能治好她身心创伤的上帝。 然而，上帝在何方? 我的心情渐渐安静，头脑渐渐醒悟，我最终找到了上帝：他原来就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这就是信念和意志。 我们请机械厂的师傅帮忙特制了一副哑铃。一副拉力器。晚上我们留意为她改正睡觉的姿态。她在医院里趴了5个月，伤愈后躺着睡不着，再加上痒，整个晚上翻来覆去地折腾。我和爱人只好轮番值班。一边跟她讲明道理，一边给她擦痒。南南懂得了趴着睡觉

4、压迫心脏，也不利于胳膊的复原，其实她也想躺着睡，但习惯了的东西是很难订正的，一模糊就又翻了过去。 解痒的新方法是将湿毛巾拧干轻轻擦疤痕，这样很舒适，既不会抓破，又能解痒。 白天是拉弹簧熬炼功能的时间。起先我让南南用脚踩住拉力器一端，用手拉住另一端，这样迫使把胳膊伸直，我在一边为她数数，但还数不到20，南南就支持不住了，她瞪着大眼睛，咧着嘴，肩膀用劲往上提。 “妈妈，我想爸爸!”一天她拉累了，怎么也不愿拉了，就找了一个很足够的理由。 丈夫在部队一出航就是个把月，甚至几个月，也难怪孩子想到了这个理由。 其实，她爸爸又何尝不惦念自己的女儿，他不是请人带回养分品，就是打听一些祖传秘方寄来。他常常写信询

5、问女儿的状况，还仿照小挚友的笔迹给南南写来一封封信。他在给我的信中说，他经常夜不能寐，“可怜小女梦中醒，仰卧不成侧身倾，伤病苦痛多熬煎，叫我怎能心安静。” “想爸爸就应当好好练，等爸爸回来一看，南南的胳膊又直了一些，爸爸多兴奋啊!”我哄着南南练。 笑声和歌声又重新在我们家响起，南南的胳膊越垂越直了，她不仅能自己剥桔子，剥瓜子，还可以把手举过头顶为自己梳小辫子呢。 我们听说上海有家医院用同位素放射治疗疤痕效果很好，就请假带孩子来到上海治病。经过3个疗程的治疗，女儿右前额和右下巴两块原高于皮肤1厘米左右的疤痕平下去了。我兴奋极了，央求医生把南南身上大面积的伤疤也统统做一做。医生摇摇头说，同位素放射

6、对白细胞杀伤特别厉害，只能用于较小部位，大面积疤痕不易实行此种方法。 转瞬南南到了入小学的年龄，第一天放学回来，南南低垂着脑袋。 “南南，上学好不好?”我试着问她。 她半天没吱声。在我一再追问下，她才低低地说：“上课时老师要求我们抱臂坐好，我抱臂不到位，受老师指责了。” 因双肩、双臂及后背的疤痕都连成一片，而且越是边缘的地方，疤痕越厚越硬，像一块钢板似的，使她无法抱臂到位。 过了几天南南又告知我：“今日学做广播体操，我动作老做不好，又挨老师指责了。” 再过了几天，她拖着哭腔委屈地说：“我上课抓痒，老师说我老动来动去，不仔细听讲，又指责我了。” 我意识到，应当把实情向老师讲清晰，以取得老师的帮助

7、和谅解。 正值我打算去学校找老师交谈的时候，南南怯生生地告知我：“老师请你去一趟。” 我不知女儿在学校犯了什么错误，忐忑担心地来到老师办公室。 “杜老师，您找我?”我当心翼翼地问。 “江南南是个挺不错的孩子。”老师也许看出了我的担心，先下了定语，然后再接着说：“只是这孩子有些内向，不大入群，喜爱一个人独自深思，你能谈谈她的具体状况吗?” “这也正是我想向老师反映的问题。”随着我的讲解并描述。年轻的女老师不断地摘下眼镜，用手绢擦拭着泪水。 “哦。没想到她有这样苦痛的经验。”杜老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我面前：“南南家长，不要太焦急，让我们一起来关切她吧! 女儿学习很用功、很刻苦，可是却始终成果平平。每

8、天放了学，她就坐到写字台前写作业，作业写完再把一天的功课复习一遍，应当说看法是相当仔细的。可是她常常是一边学习一边抓痒，每次换洗的内衣上都是血迹斑斑。所以我只要一看到她把手伸到肩膀后面，不管当时在做什么，都会停下手上的事情，过去给她抓一会儿。每当这时我就想，不论她学习怎样我都不能怪她，因为她的精力很难集中起来，她的确太不简单了。 一至三年级女儿的学习虽然说不上好，可也不算太差。可是到了四年级她就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有一次，数学竟考了六十几分。这个成果把我吓了一跳，连忙去找数学老师，想看看孩子的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她已经尽力了。”老师一脸的宽容。 这句话比说南南的任何缺点都更叫我难受。 那

9、天正好南南爸爸也在家，我俩交换了一下看法，确定晚上找南南好好谈谈。 吃完晚饭，女儿像平常一样，坐到写字台前。看着她埋头学习的背影，我感到她那小小的肩头好像压着沉重的担子。 江远走过去，轻声问她：“南南，有不会做的题目吗?” 她缓缓地摇摇头。 “没有不会做的怎么只考了六十几分?”我的语调尽量安静。她停下笔，一声不吭，眼睛盯着作业本。 “南南，爸爸妈妈想和你一起找找缘由，尽快把数学赶上去，好不好?” 她没有点头，却显出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们接着着自己的思路：“来，先看看错的题目是因为不懂还是因为马虎。”我翻动着多处划叉的卷子，打算和她一起分析。谁知她还是纹丝不动坐在那里。 我真有点急了：“这孩子怎

10、么扯不长拉不圆的，像温吞水似的。” 憋了半天，她最终说话了，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妈妈。是不是做了全麻手术脑袋就会笨?” 原来问题的症结出在这儿。难怪她从不做思索题，理由是老师规定数学好的同学做，差的可以不做。她已经把自己划归差生一类了。 “可我觉得你不笨。你的作文不是常常在班上范读吗?假如脑子受了影响，语文为什么能学得那么好呢?”我说。 “你编得歇后语大人的约会不约儿童(而同)不是还登在报纸上吗?连编辑都夸呢!”我接着说。 我清晰这时发火只能适得其反，当务之急是帮她树立起信念。 “可我的数学不行，有的题目我听好几遍还是听不懂。”她嚅嚅地说。 “我问过老师，上数学课时你常常走神，你是不是在想，这

11、道题怎么这么难啊，所以根本没好好听老师讲课，你仔细听确定能听懂的。南南，你在爸爸妈妈和老师的心目中始终是个好学生啊，怎么自己倒把自己看低了呢?” 恰在这时，学校的教育主任担当了南南班的数学教学。她从一起先就认为南南的数学能够学好，帮助她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觉得自己和其他同学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差别。不久，南南的数学成果上去了。 这个观点对我们的启发很大。尽管我们在理论上也知道激励南南不怕困难，树立信念，可是实际生活中还是心有余悸，怕这怕那，缩手缩脚。一次，江远从部队回来，在走廊头上看到女儿站在灶台前，他一溜小跑过去把南南推动屋子。进了屋子就指责我怎么能让南南在外面烧开水。 “我怎么可能让她烧开水?是她自己跑出去的呀!， 我生气地对南南发火：“告知你多少次了，不准动火!不准动煤气!不准动开水!怎么就是不长脑子!” 南南不服气地说：“干吗呀，我智商低下呀?残疾儿童啊!我们班烹调竞赛，我就跟个白痴似的，要是有个老鼠洞我就钻进去了!”南南赌气地趴到床上哭起来。 女儿的自卑心理莫非就没有我们的责任吗? 从今我们起先留意，尽量不对南南表示特别的关照。使她感到自己一切都很正常。这种作法对南南的鼓舞出乎意料地大，直到现在我仍能感觉到对她的影响和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