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锺书治学之道与比较文学的错综关系,比较文学论文.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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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钱锺书治学之道与比较文学的错综关系,比较文学论文钱锺书的学术生涯始于 世纪 年代，当时还有不少老辈文人对西方文学的价值缺乏认识。如民初大诗人陈衍就曾向尚在清华外文系攻读英国文学的钱锺书提出过疑问： 文学又何必向外国去学呢！咱们中国文学不就很好么！ 从外表上来看，这一讲法虽然具体表现出出作为旧诗人兼旧式批评家的陈衍对 外国文学 基本等意于西方文学之于中国文学的借鉴意义缺乏了解，而从深层来看，它又显示出陈衍心目中根深蒂固的 中体西用 意识。由于，根据钱锺书的记述，陈衍对学 理工或法政、经济之类有实用的科目 者 懂外文 并无异议，换句话讲，他并不反对在实用性的学科上 向外国去学 ，只是不赞成在非实用

2、性的学科如 文学 上借鉴 外国 主要指西方。这表示清楚，陈衍仍然抱着精神文明是中国的好、物质文明是西方的好之类老套观念，其思想境界实未超出洋务运动时期的 中体西用 论者如冯桂芬、孙家鼐、张之洞之辈。与此构成对照，钱锺书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是一个坚决的反 中体西用 论者。他在 (谈艺录初版序中就明确提出了 取资异国，岂徒色乐器用 这一与 中体西用 论针锋相对的观念。而他对 年代中期 本位文化 论者的批评，则显然能够视为其反 中体西用 立场的自然延伸。 除此之外，钱锺书对其重中西互证的文学研究也有着方式方法论意义上的明确认识，如他上承郑樵、章学诚为学贵 通 之讲所提出的 打通 论即是重要具体

3、表现出。需要讲明的是，钱锺书提出 打通 论的主要目的，乃是为了将其重中西会通的文学研究区别于 比拟文学 研究。但这并不意味着钱锺书排挤 比拟文学 研究。例如，他曾在总结自个的学术内容与治学方式方法时概括讲， 中国古典文学研究 是他的 专业 ， 比拟文学 是他的 余兴 。并且，他还屡次肯定了 比拟文学 的意义，并对 比拟文学 的一般方式方法以及怎样发展中国 比拟文学 研究的问题多有阐述。以笔者之见，钱锺书之所以不愿将其重中西会通的文学研究形式等同于 比拟文学 研究，也不愿被视为 比拟文学 学者，虽然与某些所谓 比拟文学 论文牵强比附、水准不高以及该类学术曾被视为 资产阶级文艺流派 等内在、外在的

4、原因有关，但究其主因，当是钱锺书不愿将自个的学术内容与治学方式方法囿限于 比拟文学 的范围内。 概而言之，钱锺书的研究方式方法确实无法以 比拟文学 方式方法论涵盖之，但他在文学研究中突破中西、古今、文白、雅俗及学科、文体分际等众多藩篱的 出位之思 ，却又充分具体表现出出比拟文学这门学科通天下之志、明艺文之道的真精神。本文拟对钱锺书的治学之道与比拟文学的错综关系进行较全面的梳理，藉以说明钱锺书的治学精神与方式方法比照较文学研究的奉献与启示。 一 、钱锺书 打通非比拟 之讲的内在精神及理论渊源 钱锺书在文学研究中经常以 外来之观念与本国之材料相参证 ，不少研究者因而将他定位为 比拟文学 学者，并致

5、力于从比拟文学的角度来考察他在文学研究领域中的成就与奉献。 钱锺书本人对此颇不以为然。笔者注意到，钱锺书将打通 中国诗文词曲 与 小讲 的方式方法解释为 以白话小讲阐释古诗文之语言或作法 ，而究其实，则是以 白话小讲 与 古诗文 的 语言或作法 相类比、相 参证 。例如，(管锥编 毛诗正义 卷耳一则 ，即是以章回小讲 话分两头 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的叙述手法，讲明 (卷耳一诗 男女两人处两地而情事一时 的意境；又如，(管锥编 左传正义 杜预序一则 ，乃是以 后世小讲、剧本 中的 对话独白 体，拟之于左氏在历史叙事中 设身处地，依傍性格身份，假之喉舌，想当然耳 的 代言 方式；再如，(管锥编

6、 史记会注考证 鲁仲连邹阳列传一则，为了讲明 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 一语中的 乃今然后 四字看似 堆叠重复 ，实则 曲传踌躇迟疑、非所愿而不获已之心思语气 的修辞效果，乃以 (水浒所云： 以情志为神明，事义为骨髓，辞采为肌肤 ，曹丕 (典论 论文所云： 孔融体气高妙 ，锺嵘 (诗品所云： 陈思体骨气奇高，体被文质 ，均是传统 人化文评 中的显例。概而言之，传统文学批评中常见的术语如 气 、 骨 、 力 、 魄 、 神 、 脉 、 髓 、 文心 、 句眼 等，作为 人化 的诗学范畴或 生命化名词 ，均是 人化文评 的具体表现出。随后，钱锺书从 西洋文评 里找出了若干带有 人化 色彩的

7、代表性例子 ，并把它们 分为三类 ，而与中国传统文评中的 人化现象 ，作了 由浅入深 的 逐类辨析 ，以指明西方文评中带有 人化 色彩的术语或命题与中国传统文评中的 人化现象 往往 似是而非 、 貌同心异 。如法国文论家布封的 风格即人 讲，外表看来类似于 人化文评 ，但究其本质，两者存在着明显差异，由于，布封所谓 人 ，是指 人格人品 ，不过 (文中子 事君篇 文士之行可见 一节的意见，并不指 人身 人体。又如，罗马大雄辩家兼修辞学家西塞罗曾云：美有二种： 娇丽者 ， 女美也 ； 庄严者 ， 男美也 。这无疑契合于中国传统文评中 阴柔 阳刚 之美的区分，但在各自所指的对象上又有所不同，由于，

8、西塞罗 根本是在讲人体美 ，而并非讲 文章可分为阴柔阳刚 。 总之，通过对中西方文论或文评中类似现象的深切进入比勘和辨析，钱锺书既充分论证了 人化文评 乃是中国固有的文学批评的一个 特点 ，又明确界定了 人化文评 的内涵。假如讲，钱锺书的 人化文评 讲对中西比拟诗学研究而言具有 导夫先路 的意义，那么，其晚期的 (诗能够怨一文，则堪称中西 比拟诗学 领域中的一篇具有典范性的论文。在这篇文章里，钱锺书旁征博引，用大量材料令人信服地讲明中国和西方都以为最动人的诗是表现悲悼或痛苦的诗，很多诗人和理论家在讲明这一点时不仅看法相近，而且取譬用语也经常偶合，这就指出了东西方诗学中一个根本性的规律。除此之外

9、，钱锺书还以为： 语言比拟也是比拟文学的一个大的部门 ，并十分指出，他 对此曾经花过心力。 通观 (管锥编，能够看出，钱锺书确实极为重视 语言比拟 。如 (管锥编开篇之 (论易之三名一则，即在论证 一字 而 融会相反两意 这一语言现象时，以古汉语中的 易 字兼训 不易 ， 乱 字兼训 治 ， 废 字兼训 置 ，与德语中 奥伏赫变 一词兼训 灭绝 与 保存 二义相对观，进而既推翻了黑格尔断言中国语文 不宜思辨 的根据，又显明了一字而 融会相反两意 这一语言现象的普遍性。再如，为了讲明语言表示出的局限性，钱锺书列举了十多位中外哲学家、文人 责备语文 的观点 ，如黑格尔所谓 语文宣示心蕴既过又不及

10、，尼采所谓 语文乃为可落言诠之凡庸事物而设 ，故 开口便俗 ，歌德所谓 事物之真质殊性非笔舌能传 ，陆机所谓 恒患意不称物，文不逮意 ，刘勰所谓 思表纤旨，文外曲致，言所不追，笔固知止 ，黄庭坚所谓 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 ，诸如此类。又如，为了表示清楚中国诗家惯用之 回鸾舞凤 格乃修词通例，钱锺书以古希腊修词学所谓 丫叉句法 与之对观。 那么，钱锺书何以对 语言比拟 格外重视呢？笔者以为，能够从下面两个角度对此进行分析：首先，由于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因而，如试图从根本上把握文学活动的 普遍规律 ，便无法绕过语言研究，尤其是对语言特性、语言现象 包括修词现象的比拟研究，而钱锺书的基本学术旨趣即在

11、于抉发东西方共同的 文心 、 诗心 ，因而，他主张 语言比拟 应为 比拟文学 一大 部门 并为之付出 心力 ，便是很自然的事；其次，世纪西方哲学经历了 语言学转向 ，这种 转向 亦波及到了文学研究，而钱锺书对西方当代学术以及世界范围内的前沿理论一向感悟敏锐，因而，他对语言研究及 语言比拟 的格外重视，也很可能和 世纪西方人文学术的 语言学转向 有着一定的关联性。 综括而言，在钱锺书看来， 清理中国文学与外国文学的互相关系 ， 互相阐发中国传统文论中的术语和西方术语 ， 语言比拟 乃是中国 比拟文学 发展所不可回避的重要任务。事实上，这三项任务对发展中国的 外国文学 研究， 古代文论 研究以及 文艺理论 研究，都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