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落马》高洪波.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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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落马高洪波落马高洪波从小在科尔沁草原上长大，惋惜从来没骑过马。从没骑马的缘由很简洁，一是住在县城里，没马可骑；二是从打记事起耳朵听的全是烈马拖死骑手的故事，可怕。后来走南闯北，远离了家乡，在云南入伍，到京城定居，与自行车形影不离，与骏马则成为遥远的思念。不过要说骑马的经受从未有过，也不精确。北京有一处叫做十渡的风景点，可以骑马照相，若干年前我骑上马背，留下过气概非凡的英雄姿态，那一次是一匹枣红马，站在十渡的河滩上，感觉不坏；还有一次是远在甘肃，在“西出阳关的典故源头，背景是坍塌的烽火台，以及无尽的大漠戈壁滩，我骑在一匹白马上，不但照了相，还走了几十米，感觉仍旧不坏。再往历史的纵深处追

2、寻我的骑马史，就是母亲的叙说了：在母亲怀着我时的某一次骑马，马惊人落，那马踏在母亲胸口上，蹄子若踏下二寸，我可能早就不会坐在这里写什么关于落马的文字了。当时我七个月，虽将来到这个美妙的世界，但根据人道主义及人权主义的解释，我已具有一个人的权利，故而我骑马的历史已有四十四年，落马的历史与其同步。最近的一次骑马是1995年8月26日，落马亦在此时。地点在家乡科尔沁草原，有名的风景点大青沟。我此次回家乡，专程为的是一位蒙古族军旅作家巴根的长篇小说成吉思汗而来，来去匆忙；来科尔沁草原之前，我在长春参与一个与农村题材的文艺创作有关的研讨会，这个会上午闭幕，中午我就驱车赶赴哲里木盟的首府通辽。巴根是该地武

3、警支队的上校政委，以写僧格林沁亲王而著称，在北京曾特地组织过这部书的研讨会，及至到第二部成吉思汗，我们就干脆出关一回。同时出关的，还有我的老领导、文艺报前主编谢永旺、老伴侣雷达及蒙古族评论家特赛音巴雅尔。巴根的成吉思汗商量得很胜利，强烈、仔细且深刻，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商量过后有一日空暇，老谢与雷达没到过大草原，东道主拉上他们奔向扎鲁特旗，说那里有地道的草原风光让他们观赏；我则提出一走大青沟，因为从不少人笔下读到过大青沟的奇怪，说是大漠中横切出一条深达百米的沟壑，绵延几十里，直通辽宁地界，沟里溪水潺潺，林木蓊郁，风景十分奇丽。于是兵分两路。大青沟确实名副其实，它事实上是地壳运动中形成的一种特别

4、地貌，从沟沿上向下探望，不见沟底深与浅，但闻人声传出来，我到过长白山的地下火山，与大青沟的地形十分相近。秋日的大青沟，青得异样彻底，知名或不知名的树木，密匝匝拥成绿的营垒，绿色成团地从地下涌上来，与蓝天接壤处，泅染成起伏有致的一条界线，如齐白石勾画的苍劲有力的线条。青与绿，愈到近处愈分明。及至沿阶而下，刚走数步，清冷的气息便包围了你，青与绿的颜色具有了可感受、可呼吸的意蕴。大青沟确实妙不行言。我们一行五人，上有老，下有小，老者为我的父执辈、原哲盟文化处长赵长青，他写过大青沟的四季散文，我称他为“大青沟沟主。小者为蒙古族女诗人白晶，加上少壮派乌力吉，一位武警驾驶员、英俊的蒙族小伙子，天骄副主编、

5、小说家杨文环。我们深入沟底没多远，便不愿再走，坐在一处林间空地上聊天，继而野餐，赵长青叔叔聊的是自己14岁时遇到苏联红军俗称“老毛子的惊险故事，我谈的则是不久前走访台湾金门的趣闻，一历史，一现实，加上味道醇厚的“大青沟牌白酒，落马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出得大青沟，只见三五成群的蒙古马，马旁有女骑手执缰，大声且热情地邀你骑乘。趁酒兴骑上一匹栗色马，马主人、一位东北腔调的农村妇女递过马鞭，说我这马可听话了，“大叔你渐渐骑“大叔叫得真亲切，透着乡情野趣。乌力吉早已扬鞭，他骑术精当，一看就是好把式；白晶也骑上一匹红马，她虽为蒙古人，却也是首次骑马，那马竟不愿走，俗称“欺生；杨文环与赵长青叔叔不愿上马，只

6、在一旁观赏。我骑了三圈，感觉尚好，只是身体与马的动作协调不起来，有颠簸之感。栗色马突然停住，前面是白晶和她的马，我挥起马鞭，替白晶赶马；我的马竟猛然一蹿，继而一停，我失去重心，一下子从马脖子上滚落。由于右脚插入马镫过深，急迫间抽不出腿，于是只好用力抱住马脖子，死活不敢松手刹那间我只看到马的温柔的长脸，我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仰视过一匹马的脸！我信任此时我的眼睛里肯定充满了绝望。只要栗色马向前跑一步，我确定抱不住它的脖颈，马蹄定然会踏过我的胸膛，此时我仿佛已经感觉到了那马蹄子的坚硬与沉重然而栗色马一动也不动，四只蹄子稳稳地钉在草地上。我的满口酒气喷了它一脸，它亲切而温柔地忍耐着，我敢确定这是一匹有灵

7、气的马儿，它知道每逢有这粗鲁而奇怪的气味飘来时，骑手大多会出现落马的结果，它见怪不怪，浑似一位草原上的哲人智者。而且我信任假如这匹马会说话，肯定会向我建议道：“您允许我学习笨骆驼的卧倒方式，让您安全着陆吗？！三天前在长春电影制片厂看电影，张瑜主演的太阳有耳，最终一幕就是女主角骑在一匹骏马上，把自己那位土匪兼军阀的情人活活拖死，那男主角的一只右脚插在马镫子里，至死也没有解脱。我的落马，却有惊无险。全怪那一瓶“大青沟酒。平生第一次落马，落在家乡的草原上。一次晕眩而独特的跌落，恐惧混杂着惶惑甚至几分惭愧的挣扎，更难忘的，是那匹温驯而知趣的栗色马。我错就错在不该举起鞭子不愿去观音院丰子恺祁连雪刘白羽 本文标题：落马高洪波 本文链接： s:/ 延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