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文明同行_流行病与文明同行？.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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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与文明同行_流行病与文明同行？讲演者小传高晞复旦高校历史系副教授，中华医史学会委员，上海医史学会副主任委员。长期从事医学史，生命科学史和医学导论教学。主持中外医学文化沟通史，中国西医学体制创建和医学传教等课题探讨，著有中外医学文化沟通史，合编医学史和医学导论，在医学与哲学，中华医史杂志自然辩证法通讯和中国科技史料等国内外学术刊物上发表十余篇论文。人与自然，生命与死亡是永恒的哲学话题，随着人类文明和科学的进展而演绎出多数的说明。但敬重生命，敬重自然却是恒古不变的真理。高晞上世纪末，世界卫生组织（WHO）曾发表报告，指出有六大传染病正威逼全人类，“全世界每小时有1500人死于传染性疾病，其中大多数

2、是儿童和具有劳动实力的青壮年”。这一警告本应受到充分留意，抓紧“亡羊补牢”，从公共卫生与科学探讨相结合的角度，实行有力的措施，制止包括艾滋病在内的疫情扩散。惋惜事实并非如此，无视乃至隐讳疫情状况到处可见。于是人类就不能不因蔑视科学而接着受到自然界的报复。艾滋病、梅毒等已知的传染病仍在肆虐，前所未知的一种新型瘟疫又突然驾临人间。被称作SARS或“非典”的这种新瘟疫，病原病因和传染途径等仍不甚了了，有一点是确定的，即除了实行古老的隔离措施外，至今还找不到应付此疫扩散的良策。日前有位病毒学家叹道：病毒比病毒学家聪慧！因为这类微生物在地球上生存的阅历远远比人类丰富。消极的隔离措施，可以短暂减弱疫情的扩

3、散势头，却只是治标的下策。或可援引防疫史先例，强调研制预防SARS病毒的疫苗，正像人类独创牛痘以防天花传染一样。就病治病，那当然可称治本之策。但据说SARS病毒与流感病毒属于同一家族，而流感病毒每以变异而令群医束手，好像借此昭示它比人类“聪慧”，那么SARS病毒会不会效法呢？因此，应付SARS，当然必需求助科学，盼能及早研制抗病疫苗，但真正的治本良策，还在于人类必需在社会生活的一切方面都学会敬重科学。人类在自身取得发展的过程中，也严峻破坏了自然界。结果遭到受破坏的自然界怎样生气的报复，致使生态环境怎样日趋恶劣，还需举例吗？历史表明，人类决不行以“文明”发展而傲视自然，相反必需以科学看法敬重自然

4、，以科学措施爱护自然。流行病的孳生地城市古代病理学的探讨结果明确告知我们，疾病与地球上的生命几乎是同时出现的，它是人类文明前行中形影相伴的同道者。专家们在古生代的动物身上发觉有龋牙和寄生虫病。金字塔内封存了4000年的木乃伊透露古埃及曾有过类似血吸虫的寄生虫病流行。对一具女尸的病理分析，发觉其身上留有梅毒的痕迹，至今人们还能见到患有脊髓灰质炎病人的古埃及雕像。对“流行病”的探讨和记录可上溯到公元前400年的希波克拉底文集，这部被西方医学界奉为经典的医学专著，其中有两个章节是以“流行病学（Epidemic）”为标题的。文集分析了公元前4世纪希腊的“流行病的方式”，是与季节、气候、地理环境相关联的

5、，并通过当时大量的病案，对疾病的症状、治疗方式以及生存率作了细致的记录。那个时代对人体的生理和病理的说明是建立在希波克拉底所创建的四体液基础上，在此学问结构内，疾病多数被冠以急性热病或疟性热病。公元前430年发生在伯罗奔尼撒斗争时期的那场导致雅典溃败的传染病，尽管希罗多德作了具体的描述，后人也认为依据描述的症状，列出可能有鼠疫、麻疹、斑症伤寒、天花甚至梅毒等，但至今就是不能确定真正的病因。古代中国亦不例外地遭遇到多数次瘟疫的袭扰。中医用“疾疫”、“瘟疫”、“厉疫”、“厉气”、“时行”等词最初所表示的只是流行病意思而非传染。直至明代吴有性在温疫论指出：“疫者，以其延门合户如徭役之役，众人均等之谓

6、也。”“疫”才代表具有高传染性的疾病。不得不承认的是，疾病的产生和传播是与人类文明的进程相伴而行的，当人类还处在文明初期，居住分散，生活在相对独立的区域中，患病和传染疾病的危急相对要小些。但当人类停下脚步迈进城镇公共空间时，健康与疾病，人群与动物，跳蚤与寄生虫，死尸与粪便拥挤在一小片土地上，就为疾病的滋生创建了一个良好的环境，所以医史学家说，“疾病的孳生地城市”。罗马名医盖伦在世纪初提到，希腊文用“loimos”来表示死亡率高、同时会侵染很多人的严峻疾病，类似拉丁文的“pestis”，表示“瘟疫”。据医史学家考证，在罗马时代曾有过多次大规模的瘟疫大流行，公元79年伴随着维苏威火山爆发后而产生的

7、瘟疫，日死万余人，125年的一次蝗灾之后，传染病导致80余万人死亡，发生在164年到180年于罗马帝国东部圣安东尼时期的黑死病，被疑斑症伤寒，又有认为是为腺鼠疫的瘟疫使罗马城每天有千余人走上不归之路。而被医史学家确定为鼠疫的是6世纪爆发的“贾斯汀瘟疫”，每天有近一万人死于这场灾难。瘟疫对罗马和罗马人所产生的破坏力足以摧毁这个强盛一时的帝国，成为罗马帝国瘫痪的因素之一。中世纪黑暗的另一个写照传染病对人类生活和文明进程的影响常被史学家所忽视，但中世纪肆虐欧洲大陆的流行病，规模之大、持续时间之长、涉及面之广、死亡人数之多、出现的疫病种类之繁堪称空前绝后，随之而来的灾难带给欧洲的凄惨后果，成为中世纪黑

8、暗的另一个写照，并由此引发了宗教信仰、政治、经济、社会结构和医药卫生的危机。首先是在6至7世纪流行于西欧诸国的麻疯病，随着十字军东征，其势变得猛烈，到13世纪达到顶峰，当时人们应付麻疯病的方法就是建立隔离院，将患者收容起来，禁止随意外出，仅在法国就有二千余所麻疯病院，到1225年，整个欧洲大约有1.9万所这样的机构，麻疯病患者因其形象丑恶而被社会遗弃。然而，14世纪麻疯病突然绝迹，就像随即突然而至的梅毒一样，至今令科学家困惑。其实在原始人的骸骨上就留有梅毒的印记。1493年梅毒肆虐欧洲大陆，首先在巴塞罗那传播，引起恐慌。鉴于梅毒传播方式的特别性，各国便以假想名来称呼它，以维护自己国家的名誉，意

9、大利人说这是法国病，法国人认为是那不勒斯病，荷兰说是西班牙疮、西班牙埋怨是波兰疮，于是由一国传到一国，很快就在欧洲扩散开来。连亨利八世和查利五世都染上梅毒。当时一个更为普遍而又可推脱罪名的说法，是哥伦布和他的同伴们将新大陆的疾病带到了欧洲，然后传遍全世界。当时在欧洲流行的传染病，还有麦角中毒的“圣安托尼之火”，坏血病以及白喉、腹泻、伤寒、痘症、天花、斑疹伤寒、小儿麻痹、“登杜”、疥癣、百日咳、猩红热、流行型感冒；英国有萎黄病、黄疸病、肺痨、癫痫、头晕病等。鼠疫让欧洲大陆发狂14世纪初，欧洲进入各种灾难骚扰时期。频繁发生的饥荒使居民疲弱不堪，更简单受各种流行病的侵袭；接连不断的斗争后果一方面造成

10、政治混乱，另一方面加速传染病的流行。这些现象不仅限于一个地区，而是以这种或那种形式在整个欧洲大陆出现。1361年，意大利圣方济教会的修道士皮阿萨于在西西里史叙述了鼠疫如何在欧洲传染的，“因为这是一种借着呼吸传染的疾病，当人们谈话时，即从一人传到另一人，全部患者都感到难忍的难受，有的浑身猛烈颤抖；由于难受、颤抖和呼吸受感染的结果，臂部和股部都呈现出豆核状的脓疱，它感染并贯穿到体内，因而患者猛烈吐血，此种可怖之症，医治无效，持续三日后，即行死亡。不只是与患者交谈可招致死亡，就是从他们那里买进或接触到拿到任何东西，都能受染致死。”这场横扫欧洲很多地区的鼠疫，尤其是在1348年，几乎毁灭当时人类三分之

11、一的人口，使11世纪起先旺盛起来的很多欧洲城市化为荒芜之地。1346至1347年，中亚、埃及和欧洲南部几乎都被黑死病的恐惊所覆盖，然后势不行挡地冲击到西西里，意大利南部和法国南部。传播到英国、德国和波兰，又传到俄罗斯，1359年佛罗伦萨再度受损。1439年到1640年间，中世纪欧洲贸易的重要集市法国的贝桑松曾发生过四十次鼠疫。鼠疫始终持续到18世纪才消逝。据史书记载，佛罗伦萨在1348年的灾难中死去10万人以上，威尼斯和伦敦也达到各10万人，巴黎5万人，科隆在1451年有2.1万人死于鼠疫。13501400年间欧洲人均寿命从30岁缩短到20岁。据牛津高校校长理查费次腊尔弗称，当时学生人数由3万

12、人降到不足6千人。当时的情景是不可思议的，“这种病传染性特别大，特殊有咯血者，与之接近探视都无不染上此病，亲如父子亦不能相互探望，此时慈爱已告绝灭，希望也濒于绝境”，在瘟疫期间坚持留守的法国闻名外科医生乔利阿克说，“就我个人而论，为了避开受人唾骂，我不敢擅自离去，但是我又无时不在心惊胆战地防卫”，“这种病是如此致命，以致于人们在上床时还是好好的，而在早上醒来之前已经死了。医生在病人的床前感染了这种病，却比他的病人死得还早”。在接近瘟疫流行的尾声，乔利阿克也感染了，但他最终躲过了这场灾难。那时舆论劝说居民：“快逃，远逃，慢回”。被喻为“死神”的鼠疫，不仅使当时社会经济生活陷于动荡担心，而且给人们

13、的生理和心理上留下严峻的后遗症，随之出现精神性流行病。1486年至1551年间在英格兰流行“出汗病”，患者浑身颤抖，大汗淋漓，同时伴有心脏病、肺病和风湿病等症状，往往在几个小时内死去，死亡者不计其数。14世纪在比利时、荷兰等地流行舞蹈病，集体围在一起不间断地跳舞，直跳到人浑身出血而死，舞蹈病与宗教的狂热和身体缺陷有肯定关联。瘟疫在欧洲还引发了鞭刑者运动、灭巫运动和迫害犹太人运动。“黑死病”让欧洲人坚信，旧约中所预言的末日审判即将到来，赎罪情结推动了鞭刑运动，成百万的欧洲人卷入自我鞭挞和自我戕害的浩大行列，成群结队半裸男女相互鞭笞着，在乡镇旁边走来走去。1312年有3万多儿童远途参谒圣墓，起先了

14、集体精神错乱的所谓儿童十字军，没有一个最终到达目的地。人们同时认为，女巫们勾结魔鬼对牲畜施法是瘟疫产生的缘由，这种谣言引发了漫长的虐杀“女巫”运动，大批“问题女人”在经验酷刑之后被烧死。当时还有种说法，疾病是由于水源中毒，并认为是麻疯病人和犹太人所为，于是生气的群众经常会失去限制，审判烧死犹太人。这种自虐和他虐、被杀和他杀的集体歇斯底里，进一步衬托出欧洲中世纪的黑暗。当鼠疫和其它传染病无法遏制地在欧洲大陆横行时，无论是主教、贵族、商人还是穷人都无法逃脱这场瘟疫的屠戮，大量的神父染病死亡，动摇了“瘟疫是上帝对罪人惩处”这一基本信念，使教会对人民的精神限制严峻削减。此时在医学领域，人们起先放弃传统

15、的信仰疗法，试用世俗的方法解决威逼人类生命的问题，急需探讨抵制瘟疫的措施；人类起先在被疾病肆虐的废墟上重建文明。找到了应付传染病的“魔弹”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是，当大规模传染病在世界各地流行时，医生在那里？医学如何应对？19世纪以前，关于传染病传染的概念，实际与疾病毫无干脆关系，是指通过接触而传病这个概念。“疫病”被认为是上帝迁怒于人间的罪人，或是从星象学上予以说明，黑死病是1345年3月24日土星、木星和火星会合的产物。因此，薄伽丘说：“没有医生的忠告，没有药可以克服或减轻疾病”。的确，以四体液为基础的医学没有干脆有效的措施应付传染病。博学的医生为了使充满鼠疫的空气清洁，劝民众运用剧烈的臭味来“以毒攻毒”，让病人空着肚子在厕所间中，吸几个小时的臭气。主要的治疗术以芦荟丸畅通大便，用放血来削减血液，以焚火来消毒空气，以番泻叶和一些馥香之物舒通心胸，以杏仁丸剂不定期安神和气，以酸物来抵挡腐败。应付脓肿用吸血器吸、剌割或烧灼，或者用无花果与洋葱混入酵母菌，将脓肿破开，以治溃疡方式治疗。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无济于事的。1546年，一位内科医生在视察了16世纪侵袭意大利的梅毒、鼠疫和斑症伤寒后为“传染病”下了一个科学的定义：“由感觉不到的颗粒的感染所引起的某种极其精确地相像的腐坏”。尽管在17世纪显微镜已经视察到了肉眼看不见的物质，但用微生物理论说明传染病传染和流行12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