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龄儿童：儿童小说不容忽视的表观对象.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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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低龄儿童：儿童小说不容忽视的表观对象低龄儿童：儿童小说不容忽视的表观对象 作为一种文学品种，儿童小说因其鲜明的故事性和贴近少年儿童生活等特色，成为很多儿童读者青睐的一种文学形式。它所体现的小说要素，所承载的作为小说的文学审美功能，所突现的对于特定读者对象的阅读需求、审美心理和接受能力的较大适应性，使其具有了不同于其他文体的特征和指涉范围。这里，独特的文体特征要求创作者遵循小说创作的艺术规律，运用叙述话语和典型化方法讲述发生于孩子们当中的真切可信的故事，塑造真实可感，丰富多样，个性鲜明的儿童形象。而其指涉范围则要求创作主体从接受对象出发对儿童小说的表现对象作出准确的定位。更确切地说，儿童小说的作

2、者既要在表现技巧上有明确的文体意识，也要在表现内容上有明确的对象意识，唯其如此，儿童小说才能够以其充分的文体个陛和内容的包容性而真正体现出其本体特性。 这就涉及到如何确认儿童小说表现对象和接受对象的问题。我们知道，“儿童”是一个相对宽泛的概念，包容了从3岁到16岁这一相对漫长的年龄阶段。儿童小说作为为少年儿童创作的叙事性文学，是一种完整意义上的语言艺术，它排除了作为幼儿文学所具有的直观性、浅白的讲述性等特征，而代之以形象的鲜活、生动，主题的鲜明、积极和深刻以及文学表现手法的多样化等。因而它需要读者具有一定的阅读能力、语言感悟能力和理解能力。从这个意义上看，以小学高年级和初中程度的少年儿童为读者

3、对象，可谓对儿童小说接受对象的客观要求。需要明确的是，强调儿童小说对接受对象的年龄范围，并不意味着限定了其文学表现的范畴。文学是人学，作为以表现人、塑造人为宗旨的儿童小说，其所展示的生活内容不仅应与接受对象的现实存在相对应，还应是被读者对象所认同、与他们的亲历和心理有血脉联系的儿童生活的全部。这是因为从文学接受的角度看，儿童小说的适龄读者，实际上对他们成长的每一步足迹都带着浓厚的兴趣。在某种程度上，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的孩子们，更易于陶醉于他们幼时的快乐世界，更热衷于到文学的世界中反顾自己的幼童生活，更期待在回寻其成长之足迹时能够因种种曾经有过的淘气、天真、稚拙而获得回复童年的心理满足与愉悦。这

4、就要求儿童小说作家不仅要表现与小说接受对象年龄特征相一致的少年儿童的生活，还必须将关注的目光往下投射，去捕捉那些学龄前或学龄初期儿童的生活。只有当儿童小说的表现内容充分地顾及了它所应指涉的一切对象，它才能在真正意义上实现其作为“儿童的小说”的价值功能。 然而，回眸当下儿童小说的创作情况，我们不难发现，在这一儿童文学的天地中，作家的目光似乎更愿意投向小学中、高年级或初、高中学龄段儿童生活，而对学龄前或学龄初期儿童生活的艺术表现乃至人物形象的塑造却相对淡漠。儿童小说作家的对象意识和创作的聚焦点不约而同地定格在学龄期高段或初、高中阶段的现象，在客观上限制了儿童小说表现的空间，致使作家于不知不觉之中将

5、本可以在小说中展示的另一部分儿童的生活风貌和形象排斥在这一语言艺术之外。因此，当我们与曹文轩笔下如黑子(弓)、明子(山羊不吃天堂草)、哑牛 (哑牛)等初具人格魅力的少年形象相识，与秦文君笔下如贾里、贾梅(男生贾里、女生贾梅)、史金龙(宝贝当家)等具有开放心态的都市少年相识，与马小跳(杨红樱淘气包马小跳)、肖晓(黄蓓佳今天我是升旗手)、迟速、姜珊(祁智芝麻开门)等富于独立意识和个性特征的小学生相遇，当我们进人常新港的独船、光明树等作品世界所营构的那份深沉和凝重，倘徉于杨红樱的五三班的坏小子、淘气包马小跳等作品的轻松快乐，在获得一份精神的震撼和心灵的悦动的同时，也难免产生丝丝遗憾并油然而生一种文学

6、的寻觅，期盼着能在儿童小说的领地中看到处于童稚之年孩子的活泼和灿烂。 近来，由江苏少儿出版社出版的小麻烦人儿的麻烦事、小麻烦人儿上学了(郝月梅)系列小说，为儿童小说的空间增添了内容。这是一套有关小孩儿的故事的书，其中小麻烦人儿的麻烦事重在写作为幼儿园小朋友的由由，而小麻烦人儿上学了则重在写作为一年级小学生的由由。全部作品以由由上学前后的一系列行为为主线，穿接起诸多唯有小孩儿才可能做的令人忍俊不禁的事：由由将爸爸的皮鞋放到冰箱里让它消汗；由由搂住一堆鸡蛋一本正经地进行人工孵化；由由倒抱着厚厚的书认认真真地读；由由上学时把装学习用具的方便袋错拿成垃圾袋走进作品，小读者可以饱览小主人公由由从3岁到8

7、岁成长过程中的种种趣事，并随同由由在一件件好事、闹事、趣事、荒唐事中寻到自己的影子，也从小孩儿由由的聪明、可爱、淘气、拙朴的言行中获得意外的认同和审美的快感。作者极用心地刻画了小主人公由由的形象，并充分地表现了童真、童心、童趣的真实，为小读者营造了一个快乐的天地，作品因之而赢得了广大小读者的笑声和掌声。这套系列小说不论是题材的选择，还是人物的文学魅力，都以不可否认的事实告诉人们：学龄前或学龄初期的儿童生活其实也是一片可供作家施展文学才华的沃土，作家只要愿意对之注入最真切的感情，对孩子们给予充分的理解、关注与爱，便能在儿童小说的领地上增添别样的花朵。 当然，儿童小说要获得最佳文学效果，除却作家对

8、题材的选择和提炼之外，还有赖于其对文学表现手段的恰当使用，这是最基本的文学常识。既然儿童小说在内容表现上呈现出开放的两级延伸性特点，则作家在文学表现上所体现出来的相应的美学追求就不可能是单一不变的，而必然地显出与反映对象年龄特点相一致的文学表情，这便在客观上促成儿童小说创作者在表现不同年龄层面的儿童生活时开放多样的创作姿态。不是吗?当我们走进这一文学世界，我们读着其中那一部分被冠之以“少年小说”、“成长小说”的作品时，我们可以从中感受到作者充溢于其中的对当代少年儿童的文化设计，对未来民族性格的塑造和对未来一代建全人格的精神培养等情愫。当我们读表现高小学生抑或初中阶段儿童生活的校园文学时，我们又

9、能从中领略流漾其间的那份顽闹、调皮、独立和开放。此时，轻松快乐和幽默巧智几乎成为这类作品所共有的审美特质。而当我们接触专写小孩儿的儿童小说时，我们该获得怎样的审美感受?换言之，专写小孩儿的儿童小说当以何种美学原则去实现其应有的美感效应?对此，郝月梅的“小麻烦人儿”系列小说所进行的文学尝试，也无疑为作家的艺术探寻提供了借鉴和思考。 综观作品可以看出，作者是以极其认真的态度来写人叙事，尽展童趣的魅力，童心的美好。或许考虑到写作对象的低龄特点，作者在叙事方式、叙事速度和以及游戏精神的张扬等方面显现出一种具有动画般夸饰、迅捷的审美追求，这无疑为“专写小孩儿”的儿童小说的文学处理作出了有益的探索。创设快

10、乐的小说氛围，展示充分的游戏精神，在喜剧性场面的营构中表现童心和童趣，可谓这一作品的最大特色。诚然，表现童心和童趣是儿童文学一贯推崇的原则。但是如何将“趣”表现得真实、到位，如何将快乐最得体地充盈于作品的字里行间，这在不同文体、不同内容、不同层面的作品中又是很有讲究且各具特色的。就儿童小说而言，像莫吐儿传奇 (肖洛姆阿莱汉姆)、洛洛贝贝与狗评选馆(基西高利)等一类作品，以穷孩子为求生存而做的种种荒唐之事而显其趣，这种“趣”所蕴含的意义是深刻的，它在给小读者带来含泪之笑的同时，还引发着读者的思考。而像淘气包艾米尔(林格伦)、拉拉和我(笛米特伊求)等类作品，又以小主人公的天真幼稚之行为来演绎出一个

11、个笑剧，引来读者的串串笑声。在这些作品中，前者是讲述少年的故事，称得上是少年小说，而后者则是讲述小孩儿的故事，应属于狭义的儿童小说。它们以不同的审美特征启示我们，作品内容的指涉对象不同，作者的文学表现方式也是不同的。从这个意义看，郝月梅的“小麻烦人儿”系列在文学表现的追求上更贴近后者。 看得出，作者很注意将她从世界儿童文学大师那里获得的文学滋养投注于自己的小说创作之中。在郝月梅的作品中，作者竭力去发掘作为较低年龄段儿童身上有可能出现的各种滑稽、笨拙、荒诞、稚气、幽默、淘气、顽皮，借小人儿由由这一形象，努力去表现当代社会中处于学龄初期儿童的聪明、可爱、顽皮、活泼，并用自己的方式对之加以表现。而在

12、童心和童趣的表现上，作者充分采用了中国传统小说常用的连环、巧合之法，将童趣和来自儿童最本真的稚拙和纯真融人一个个富有喜剧性的场面之中。作品人物性格的喜剧性，作品故事的喜剧性全藉着作者富于动感的喜剧场面而得以突现。这一特点，在麻烦人儿的麻烦事中诸如“爸爸的鞋”、“孵小鸡”、“由由人园记”、“识字的喜剧”，在小麻烦人儿上学了中诸如“小老虎头的诱惑”、“书包小黄帽”、“养鸭记”、“最近有点麻烦”等章节中尤其突出。对于儿童读者来说，藉着作品主人公所出的一连串洋相，所闹的一大堆笑话，能够在快乐的阅读中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对于成人读者而言，阅读这样的作品，也会得到一种温暖快乐感受，这种感受正如方卫平在本书

13、前言所说的那样，是一种对“天真生命的成长”和对“这种成长过程中所包含的许多美好而又温暖的人生内容”的感受。它们所给予大读者或小读者的审美快感是不言而喻的。 写小孩儿的作品，自然要在叙述风格上吻合小孩儿的个性特点。活泼好动、自制力差又无所顾忌是低龄段儿童的共同特点。儿童小说要将这类小孩儿写活写好，自然要从其固有特征出发运思行文。这一切显然已被作者认真考虑。走进作品我们便能感到，有一股语言的急流澎湃在作品所讲述的故事中，它们以快盲快语即速开讲故事并由此形成作品紧凑疾速的叙述节奏。从整体结构来看，两部作品并非按传统的叙事程序来展开连贯的、波澜起伏的情节，而是以小主人公所做之一件件可笑、可气、可恼、可

14、爱之事来构成有关由由的故事的主体。而文中小主人公所做的每件事又单独成章，这便形成作品似断实连的整体结构。但是由于作者较好地采用了快速流动的叙事技巧，有效地扼制了作品因其结构的松散而有可能出现意义断裂现象，相反，作品达到了叙述话语与作品人物特点的巧妙契合，有效地突现了作品人物喜剧性格和故事的喜剧性。 以成人的视角切人作品，用讲述者的口吻推出人物，讲述有关“小麻烦人儿”的故事，是这部作品叙事方式上又一特征。在整部作品中，作者始终站在成人的位置上观照儿童，并在对事件的审视性陈述中介入作品。对于塑造“小孩儿”形象，写“小孩儿”生活的儿童小说来说，这样的处理应该说是有其优势但也存在不足。由于作者的介入，

15、它使叙事的客观性和人物的独特性得到了较好的结合。由于作者的介入，作品自然地把书面写作转换为作者与小读者面对面的交谈，在与小读者直接而亲切的闲聊中引其进入作品的门槛。但是，从另一方面看，也正是由于作者的介入，使作品委实给人一种冷眼看童趣、理智写童心的感觉。当小主人公由由随作者的介入并在作者的牵引下走向读者时，当小读者不绝的笑声伴随着作者对小麻烦人儿所做的那些令人捧腹之事的介绍而响起时，我们可以很清楚地意识到在人物后面，在笑声之中有一个隐含的作者对人物的言行进行着理性的牵引和评说。例如在小麻烦儿的麻烦事中，作者在开篇介绍人物，就直接介入作品，与读者面对面地交流：长着圆脸、圆眼、圆嘴巴、圆屁股的胖呼

16、呼的小人儿由由使人一见就觉得可笑，而最为可笑的是她做的事，“怎么个可笑法?就请你看看下面的小故事吧。”又如在小麻烦人儿上学了“小老虎头的诱惑”一节中，作者介绍高老师时引出了上课捣蛋的小胖。此时作者又进入作品：“至于怎么个捣蛋法?你一会儿就明白了，现在我们还是接着谈高老师。”而在小胖和由由因扰乱课堂纪律被老师扣除小老虎头后，两个孩子为夺回失去的小老虎头，主动去为军属老大爷做好事。此时作者边介绍两个小孩如何分工合作，边插入审视性评述：“他们那副老练的样子，好像是专职清洁工似的，其实，他们在家里从未干过这些活。现在的家庭，有几个家长能让8岁的孩子擦地板呢?”由于隐含的作者在一定时候的出场，其评说性话

17、语在客观上冲淡了故事的生动性和形象感，原本可出戏的情节或细节为之也显得失色。这也自然启示每一个创作者认真思考：这样的介入在儿童小说中应当占何位置，该用到哪个度数? 今天，在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已经进入到国际对话，并在自身所处的平台上独显出本土特色的文化语境中，我们用客观，冷静的眼光来审视中国儿童小说的创作，笔者认为，郝月梅的这两部作品可能不是作者本人或我国同类作品中的最佳，然而，它们的出现，为近年来在我国儿童小说的创作中遭遇冷漠而又不能忽略的领地种植了一簇小花。它们的开放，在文学内容上充实了我国儿童小学的表现疆域，而在审美表现上，也为低龄段儿童小说创作的美学定位做出了有益的尝试。相信这种尝试仅仅是开始，它将会带来作者本人乃至更多作者的投入。 孩子们在期待，儿童文学在期待。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