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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晚清文学的定位晚清文学的定位 李欧梵,香港中文大学教授,国际知名文艺研究学者,台湾“中研院”院士,曾先后执教于芝加哥大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印第安那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哈佛大学等。著述包括铁屋中的呐喊、中国现代作家中浪漫的一代、上海摩登、寻回香港文化、世纪末呓语等。 陈建华,著名学者,香港科技大学人文学部荣休教授,现任上海交大人文学院致远讲席教授。 “我永远挣扎在两种角色之间” 陈建华(以下简称为陈):我发现您到香港之后的这十年心情很舒畅。虽然自己不怎么以学者自居,但在更大的文化的环境中思考和写作,中文也好,英文也好,不断有新作品出来,而且讲课和开会,还是很学术的,您在不断兑现和挑战自己的许
2、诺。 李欧梵(以下简称为李):自我挑战。 陈:对。前年您的人文六讲在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显然和之前香港出版的牛津版有很多不同,加了很多内容,而且附了个书单。大陆版似乎要面对更多的受众,给读者传递更多文化讯息,当然您在文化研究方面会另有一番理论上的省思。 李:是出版社要求我这么做的。他们说要在大陆出书,原来的书太薄,要加内容,我就在每一讲后面附上以前写的文章,后来为了顾及内地很多读者,大家都喜欢书单,我就加了个参考书单。其实人文六讲几乎与学术研究无关,主要是讲我的兴趣,如文学、电影、音乐、建筑之类,还有当代全球化问题,很杂乱。 陈:我有点困惑,似乎您把近年所做的文化研究看作脱离您的专业? 李
3、:对,对,我几乎是故意脱离自己的专业,甚至放弃了我的专业,这跟心情有关。我提早从哈佛退休,因为我对自己在美国所扮演的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学者的角色不过瘾,不过到现在,我觉得只有一件事情没做完,就是晚清的研究。当初哈佛为我开的退休会上,你也去了,告别的时候,我说,你们在这里搞理论,我要回香港做文化实践。回到香港,一发不可收拾,就以香港为对象,写了一大堆文化批评和文化实践的文章。但最后发现,我所关注的文化的背后是我对于整个人文传统、中国和外国文化的关心,最后归结到人文六讲。最近我在香港中文大学上课,关于中国传统文化方面的,说不定也会写本书。你研究民初,我研究晚清,永远挣扎在两种角色之间,一个是专业的研
4、究者,一个是广义的人文主义者。有时候我觉得在香港讲了这么久,似乎对香港现代社会的动态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反而我觉得真正有一点影响的是在西洋古典音乐方面。到现在有很多知己、好友,但是这和大的趋势风马牛不相及。我对香港的大学制度有很多批评,我想到一定要在大学里做一个我愿意做的学者,于是又回来做晚清研究。我要对自己证明,我的专业尽管几年没有做,但是还可以做。本来台湾“中研院”给我安排了一个两年的访问计划,那我就可以把想写的晚清的书写出来。结果各种杂事使得我不得不改变计划,变成第一年四个月、第二年三个月。在台湾,我完全进入了研究状态,好像完全忘记了香港的文化研究。 陈:现在台湾有一些年轻学者从事晚清研究
5、,做得挺扎实,像台湾清华大学的颜健富。 李:是。他最近要出晚清小说乌托邦的研究方面的书,我在为它写一篇序。但是晚清小说,我首先想到的是翻译。记得我在哈佛的最后两年,和韩南教授一起开了一堂研讨班的课,你那时候已经离开了,这令我真是终生难忘。 陈:我是20XX年离开哈佛的,很可惜。韩南先生最近过世,我想起一些往事,写了一篇文章,登在南方周末上。 李:他走得太突然了。有人约我写文章,我反而说不出话来了。 陈:您前几年写过一篇谈韩南先生学问的文章,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李:在那一堂课上,我们教的是晚清的翻译,选读了一些晚清的小说,那是我最感兴趣的。我的一个基本的设定就是,晚清的小说和翻译不可分,翻译进入
6、小说里,小说改写了翻译。所以光研究翻译也不够,光研究晚清小说不谈翻译也不行,于是就开始讨论。韩南教授有板有眼,我就说晚清这么多小说,我要看多少本?从哪里开始?他大笑,他说他自己看得太多,已经记不得看过多少本了。他说就从上海游骖录开始吧,因为四大小说经典我都看过,看得不过瘾。谈起晚清小说,大家都觉得是谴责纪实之类,对于老残游记、文明小史,我特别喜欢,也写过一些东西。后来我觉得大家没有注意晚清的另一个层次,就是对想象时空的拓展,晚清小说之所以比传统中国小说开拓了一个新的境界,就是因为它有想象的世界。一般学者用到安德森的想象共同体的理论,从民族国家这个模式来研究,我觉得不尽然,要对得起晚清的语境,就
7、要从大量的翻译和小说中,看出想象的模式,那就是虚构的作用。这方面最基本的是科幻小说,里面牵涉到时间的问题。另外,晚清小说从中国社会进入其他国家和地域,很明显是一个空间的拓展、一个想象的过程。从大量的科幻小说潜水艇到了海底,气球到了空中,这时候我就发现,我已经和海峡两岸研究晚清小说的年轻一代全部接上轨了。像陈平原写过关于气球的,王宏志召集过晚清翻译的会,我就把这些归纳起来,作为晚清研究的新的理论思考的角度。后来我发现这么大的题目我好久不做了,不如先把以前做博士论文的题目挖出来,一个很小的题目先试试,就是林琴南翻译的西洋小说。他翻译的大多是二流小说,但是为什么却能在中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而且那些小
8、说都是维多利亚时代的英文小说,只有茶花女是法国小说。在那个讨论班上,有一堂课专门研究茶花女,把法文原文、林琴南的、后来“五四”写的剧本来对照,韩南的法文相当好,同学们听得很过瘾。回想那个时候就有了仔细研究的念头,现在通过晚清这条线,我又和那些年轻学者接上线了。 陈:您提起维多利亚的流行小说,台湾大学的潘少瑜和她的朋友们组织了一个维多利亚读书会,我也参加过几次。 李:对呀,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她做晚清翻译,从文本的来龙去脉,从英国、日本到中国一步步做过来,做得不错。而我做哈葛德的研究,一个更冷的领域,哈葛德被美国的后殖民主义学者骂得一塌糊涂,但是为什么林琴南那么喜欢他,而且翻译了二十多本?中国连钱钟书小时候都看过哈葛德,前几年有一位年轻学者,我一直叫她英文名字,就是Uganda?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