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里的事-小楼里的怪声.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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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楼里的事:小楼里的怪声 小楼里的事 再过几天就要退休了，我仍然像往常一样，每隔半个月来到这座空空的小楼门前，静静地伫立。也许是找点寄托和回忆，总是深深留念那一段往事。 黑黑的水泥面，四周没有任何的点缀和粉刷，独立在杨柳树边，也许是岁月的印迹，五层小楼显的很沧桑、疲惫。但结构仍然坚固无损，成了跨年代的挂名动迁老楼。 小楼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计划时期产物。被称为粮食职工培训教学大厦楼。 小楼里我印象最深的是，农村老师转为城镇户口。那时，刚刚组建的学校，一无教师，二无教室，三无场地，老师的来源主要从农村学校调剂，当时政策是，先来人后解决家属进城。为了农转非，十多个从农村选上来的老师背着行李住在小楼

2、里，一住就是五六年。三尺讲台，一身粉笔，独守炉灶成为了他们奋斗的目标和追求的理念。 在火柴盒大的天地，每天守着五六个班的学生，从早晨起迎着初升的太阳，到晚上伴着闪闪的月光，他们在教课桌前、黑板下一遍又一遍出题讲课文，俯在课桌批改作业，下课了，孩子们的一阵阵喧闹声、跑来跑去的欢呼声是最开心的时刻，那张张笑脸，如同圆圆的红苹果甜在老师们的心中。有一位老师在一篇日记里写道：我把粉笔作为犁头/甘耘校园当黄牛/愿将心血化春水/滋润芳草暖心间。默默在奉献着他们的光和热。 学校的操场在一片荒草地上，他们把课本里描写的绿茵操场搬到了草地上，用木棒铁管架起了高低扛，边上两棵白杨树绑上篮球网，当半篮球赛场，用捡来

3、的砖瓦石块垒起围墙，托土坯砌起讲台，从百里以外乡村背回各种花籽草木，移栽在操场上。亮黄的菊花、洁白的葫芦花、淡紫的蝴蝶花、粉红的月季花，最引人的是那朵朵各颜色的喇叭花成堆，最后成片成片开，校园有了这些花们，勾住了老师们的脚步，勾起了他们满腹的家常嗑，在操场上不时响起朗朗的唠声和笑声。沉睡多年的荒地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喝水，是小楼里最难的一件事。盖完楼方圆几里打不出来水，上百号人吃的用的水，全靠外雇小驴车一天只能送一便水。为了节省水，学校动员学生每天每人带一瓶水，每逢周五、星期天全体老师集体担水储备五个缸满满的水。记得有个男生，刚刚赛完球出了一身汗，热的实在忍不住了，偷偷跑进食堂用盒端水冲身子，

4、炊事员看见了一个劲喊：水呀！水呀！这个男生感到得自已犯了一个大错误，求炊事员千万别告诉老师，第二天，叫来爸爸足足挑了一上午的水，补满了两个缸的水。直到后来学校有了拖拉机送水，水的用量才满足了。 操场前面一群小猪仔成为了他们快乐的小伙伴，胖乎乎的小猪仔每天一到喂食时，就哼哼直叫，互相拱闹，赶上好食时，就撒欢拱着小嘴巴叭吃叭吃吃个净光，腆圆圆的小肚，摇摇晃晃，嘿呦呦睡着了，到了腊月门小猪仔变成了肥猪，开始请师傅杀猪，一阵抓猪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叫喊，猪肉炖粉条上餐桌了。大家吃着玩着，欢心跳跃，那是小楼里最兴奋的时刻，散桌了，走宿人扬长而去，留下的是守楼的老师们，他们又寂寞一年，明年才来一批新伙伴。

5、第一批农转非的指标批下来了。几位单身老师听到这一消息，连蹦带跳，拿着批件高喊：我家变户了！变户了！这喊声震动了整个校园，传到了那宁静又僻远的小山村，惊醒了正在酣睡的那几户人家，睡梦中她们手牵手，说着唱着，走过那涓涓的小河，跨过那弯弯的山峪，来到了栋栋高楼，哗灯万盏的世界。这一天，老师们坐着拖拉机把家属从农村接到城里，大人和孩子从头到脚都换上新衣服，老师也甩下京帽，扎上了单边的领带。学校为他们举行了喜鹊迁居茶话会。有的老师还偷偷哭了，拿着申请书又找县粮食局长去了，小楼又少了一拨人。 文化补习，是当时考核青年职工一项硬性任务。按上级要求，三十五周岁以下职工都要进学校，上课堂，学数学、语文、政治三科

6、文化课，考试合格上岗。成批的职工分为住宿走读生，借用会议室开始补习，三个月三本课程要突击完成，考试成了主要的一关，试题一下，职工黑天白天找答案背单词，小楼里整宿亮着灯，冲淡了往日里的孤独和寂寞。那时监考老师，从各单位一把手和外学校中抽调，比较严格不敢搞小动做，记得有一名女职工在考完试，出来和别人对答案不一样时，坐在大门口石台阶上，号啕大哭，喊着：我太笨了，考试都不合格，我爸的班就白接了！一时期的文化补习，刺激了职工学文化的热情，一代年轻人都晋升到高中水平。职工学校完成了历史性任务。学校开始进入长期的岗前培训教学工作。 那年冬天，特别寒冷，连降几场大雪。正逢岁末，粮食体制改革开始了。大批企业职工

7、下岗买断，全省粮食职工学校停止计划内招生，学校面临着招生难、资金难、办学难。当了大半辈子教师一下子没书可教了，调又调不出去，改工人又不甘心。只好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到所属的企业巡回讲课。每到月初，挨个企业走访，征求讲课意见，修改课程内容，拿着被教单位领导人的签字，到财政预定季度工资，到后来又给某个学院代理招生。谁也不舍扔掉心爱课本。一位老师退休了，临走时，把教课书、备课本整整齐齐交给了下届的班主任，然后又数了数教过的每届学生名单，含着眼泪放在校长的办公室上，大家望着这位老师的身影，都不知道下节课还能讲到那里？面对这种状况，老师们没有丢下课本，在后来的没有学生、没有课本、没有计划的三年里，继续走

8、企业办学路子，搞临时授课，编写职业教学课本，研究行业培训大钢。艰难渡过这一段。 当粮食企业全面进入变卖，一家承包企业因资产债务纠纷，把小楼给封了。学校开个集体会，全体老师拿着证件找上级、跑市里，反诉到法院，取得市长的大力支持，经法院裁决原告败诉，小楼又回到了学校手中。这一年，小楼似乎经历一大病，显得老多了，墙皮也脱落了，顶棚出现层层的裂纹。前面的操场也改成了小菜园，种上了豆角、黄瓜、倭瓜，栽满了爬上虎、地瓜花、野菊花，校长找了几次上级部门，还好第二年全面进行维修，保住了小楼。老师们写了一首打油诗，题目是留恋老房子诗中写道：依旧原址未动迁/陈设教具仍空间/当年步履如艰难/茫茫人海谁割奈/瑟瑟秋风

9、满老房/何年何月走四方。退休的尹老师一到月底就来时弄菜园，笑呵呵问我校长，咱几号能开资？我苦笑地说：再等几天吧看着红红绿绿的花叶，我的心还是乐不起来，拿着报告去追工资，某一个月学校工资也打卡了!我望着蓝蓝的天，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不愁工资了！工资打卡成了全体老师抹不去的温馨记忆。 突然，有一天学校接到通知：小楼动迁，全体人员到新的单位报到。学校所有的人像打蔫的茄子呆住了，好久好久站在这幢普通又普通的小楼门前，预感这里要发生的一切事情，我好像丢了魂似的走到学校的牌子前，掏出手帕左一遍右一遍擦，凝思粮食职工学校这几个大字，此时此刻大家所想的可能是老师这两个字。老师，在每个人的心中是多么的重，一生能与老师这职业结成缘份，是自已的命远和前程，教书是无尚的荣耀，老师这个名字永远在心中。一张用手机拍照的全体合影，成了后来见面的纪念。 岁月的风，吹佛着时代在变。那一段难以让人忘记的往事，总是在心中久久回荡。人的一辈子能经历时代的变迁，并亲身参与，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赞(散文编辑：可儿)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