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忘年畸恋主播拍案畸恋之殇.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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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2年忘年畸恋主播拍案畸恋之殇忘年畸恋 主播拍案 畸恋之殇 时间：2022-03-09 05:41:24 来源：千叶帆 本文已影响人 村民们做梦也没想到：“黄瓜种”要结婚了，而且娶的竟是他小舅妈。 （一） “黄瓜种”的父亲名叫黄宝牛，性格特殊忠厚蔫巴，干起活来闷哧闷哧的，像头老牛，一天到晚总是一个劲儿地埋头干，人送外号“老牛闷儿”。 “黄瓜种”刚刚生下，他妈大出血，在送公社卫生院的路上就死了。多亏姥姥家和他家住一个村，姥姥实在可怜小外孙儿，就把他抱回了家。姥姥干瘪的奶头没有奶水了，小家伙小嘴咂巴咂巴就“哇哇”大哭。姥姥连忙把煮熟的碎玉米粒嚼碎，吐在纱布上，再用手挤出汁来喂他，就这样，好歹养

2、活了这条小命儿。 有一天，姥姥到队里干活儿，天快黑了还没回来。小家伙又饿得哭起来，小家伙有个小舅叫许久，被他闹得没方法，就给小家伙一小块老黄瓜种吮着，一边喂他，一边哄着：“吃黄瓜种啦，吃黄瓜种啦。”惊奇的是，只要小舅一提黄瓜种他就不哭了。这一切被窗外来看儿子的父亲“老牛闷儿”听见了，他连忙跑进屋，抱起儿子左看右看，嘴里咕哝着：“儿子，你可是老黄家的种啊！留种，打种好，儿子你就叫黄瓜种，给老黄家传宗接代！” 时间过得很快，挤眼间，黄瓜种就该上学了。黄瓜种找出他积攒的小舅上小学用剩的铅笔头，用生了锈的小刀很仔细地削着。姥姥缝完书包，裁了两张黄表纸，给他订了一个小本子，连同那些小铅笔头一块儿放进书包

3、：“上了学，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念书”黄瓜种背着新书包，里屋外屋昂首挺胸地走了几个来回。 （二） 在黄瓜种上小学六年级那年，他小舅上了乡中。这年放暑假后，小舅从乡中学回来了。 一天傍晚，有一个姑娘来家找小舅。 黄瓜种新奇，心想：小舅这女同学长得真好看，跟小舅处对象，那可太好啦！于是，他就偷偷地跟在小舅身后，想看看这处对象原委是咋回事。 黄瓜种跟踪小舅来到村西的小树林里，看到小舅身边的女同学直抹眼泪，低声说着什么。黄瓜种借助树叶作掩护，又蹑手蹑脚地往前凑了凑，最终听清了那姑娘在哭诉：“我娘只宽限我三天，让我自己找对象借钱。弄不到钱，第四天头上，谁拿两千块钱给我爹治病，我就得嫁给谁。”小舅劝道：“你

4、别焦急，我回家想想方法”“我咋能不焦急”姑娘委屈地抽噎着，“你也知道，二龙追我，他爹都托媒人来提亲了，我愣别着不吐口，可我爹的病又不能再拖了。我哭着求我娘大半宿，她也可怜我，才让我来找你。你要没辙，我也就死心了”说着，姑娘扑进小舅怀里抽泣起来。 小舅笨拙地搂抱着那姑娘，管她叫“桔子”，长吁短叹地给她擦眼泪，说是要送她过河，两人拉着手朝河套走去。 吃晚饭时，小舅才蔫蔫地回来。他两眼含泪向姥姥讲解并描述了桔子借钱的事儿。姥姥哀叹一声，起身走到炕柜前，在柜子里摸了许久，才摸出一个小油布包，解开一道道绑着的线儿，里边卷着一卷钱。姥姥把钱凑到灯下，眨着昏花的老眼，一连数了三遍：“唉，就这么多了，五百块。

5、我攒了多少年哪，原准备给你娶媳妇用的。” 小舅一听只有五百块，离两千差远啦，发泄地踢了大黑狗两脚，抱头蹲在地上呜呜哭起来。姥姥慌了手脚，忙劝道：“你等等，我找你姐夫想想方法”姥姥正欲出屋，黄瓜种扯着他爹“老牛闷儿”进了屋。 “老牛闷儿”掏出个布包，放在炕沿上说：“我这儿还有五百块钱，是这几年卖药材攒的。不够，明天我去把黑子卖了，咋地也能凑够。”黄瓜种抓起布包塞到小舅手里。 “不，姐夫，黑子不卖！咱家全希望它呢！”小舅把布包摔到炕上，“我命不好，我认了” “牛卖了，以后有钱咱再买，可人不行啊！”“老牛闷儿”拿过布包交给姥姥，对小舅说：“明天傍黑，你带着这些钱在河西村口小路边等我！”说罢，不容置疑

6、地转身走了。 黄瓜种一早起来，就带着大黑狗神奇兮兮来到村西过河桥旁的小树林里。黄瓜种眼珠子滴溜溜地四下一撒眸，见四周没人，忙跑到桥头的路沟里，抠出一些黏乎乎的黄泥铺在上桥的毛毛道上。这是村里奔桥的抹斜抄近的小道，二尺来宽，不一会儿，黄瓜种就用黄泥把小道铺盖了一米多长，又划拉些蒿草伪装好，狡黠地笑了笑，领着黑狗躲进了小树林。 太阳高高地升起来了，黄瓜种躲在树棵子后啃着馒头，聚精会神地瞅着小道。原来，他得知二龙跟他小舅争桔子后，昨晚偷摸钻到二龙家，蹲在后窗下侦察状况，偷听到二龙今日上午要骑车子主动去桔子家送钱给她爹看病。他胆怯二龙抢了先，想了半宿，想出了个拖住二龙的鬼点子。“叮铃铃”，一串嘹亮的车

7、铃声由远而近。黄瓜种来了精神，把大黑狗的头往下按了按，示意它别乱动。 毛毛道上，西装革履的二龙蹬着自行车，得意忘形地哼着小曲儿，朝小桥骑来。 黄瓜种心里暗暗骂道：“屎壳郎戴花，臭美去吧！” 这工夫，二龙自行车的前轱辘猛地陷进了烂泥，随着一声惊叫，车倒人落地，二龙摔倒在烂泥上。黏乎乎的黄泥沾满了他崭新的西装，脸上也抹着黄乎乎的烂泥。他气急败坏地骂着，艰难地从黄泥中推出自行车，绕过烂泥小道，连忙奔到河边，三下五除二地脱掉鞋袜和衣服，跳进河水中洗起来。 二龙穿着湿裤衩，把洗完的衣服晾在河边的小树杈上，自己躺在滩上等着衣服晾干。黄瓜种估摸衣服快干了，就轻轻拍拍大黑狗的头，冲二龙的新皮鞋努努嘴。聪慧的大

8、黑狗猛地从树林蹿出来，叼起一只鞋就跑。刚要去取衣服的二龙一惊，忙呼喊着去追大黑狗。黄瓜种猫腰钻出树林，飞奔过去把二龙的裤子扔到了河里。二龙岂能追上大黑狗，当他没精打采地回来时，又发觉裤子没了，四下撒眸，发觉在小河里漂着，漂着漂着就沉入了水下。他自认倒霉，一只鞋挂在车把上，胡乱穿了半干的上衣，没精打采地推车回了家。 小舅去桔子家送钱回来，黄瓜种兴趣盎然地讲了他整治二龙的事。姥姥问他怎么知道二龙今日上午去桔子家送钱的事，黄瓜种把昨晚潜藏二龙家的事说了一遍。姥姥嗔怪地把他数落了一顿，小舅可打心眼儿里感谢他。 （三） 桔子娘接了许久的两千块钱后，便让闺女名正言顺地和小舅处起了对象。因两人都没能考上高校

9、，两家便起先谈婚论嫁。 二龙别提有多窝火了，恋人没追上，高校又没考上，病了一阵子。病好之后，他爹领他相看了一个富有人家的姑娘，二龙便报复似的闪电般结了婚。草率成亲，导致了俩人婚后生活的不幸。 当桔子知道是黄瓜种整治二龙才成全了她和许久的婚事时，特别感谢他。她亲自送黄瓜种去上中学，给他带了不少好吃的东西，又买了一只新钢笔，一再拜托曾经教过自己的老师多多关照黄瓜种这个没娘的孩子，并嘱咐他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她和小舅希望中的那所高校。 就在黄瓜种上初中的第四个星期天，小舅和桔子结婚了。婚礼上全部的人都喋喋不休地夸着新娘的漂亮，黄瓜种的心里也甜滋滋的。他想，等自己将来有了出息，肯定也娶个像小舅妈这么美丽

10、的媳妇。 同学强子和黄瓜种叫上了号，两人拉着手来到后窗根下要立誓打赌，看将来谁娶的媳妇像新娘子一样好看。黄瓜种不甘示弱，赌就赌，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响。从今，黄瓜种凡见到大姑娘小媳妇，都把她跟小舅妈比一比，看谁美丽。全班、全校的女生他都比了一遍，没有一个能比上小舅妈的。 过门儿后的桔子勤劳能干，不但下地干农活儿是把手，还照着书本养了一大群鸡鸭。农闲时，她就和小舅、“老牛闷儿”上山挖药材，采山货。他们的共同愿望是挣了钱，还清结婚欠债，买头牛，供黄瓜种上高校。 可是，老天总是不青睐这一家薄命的人。转过年，就在他们刚刚还清债务，“老牛闷儿”喜滋滋地数着余钱，打算和小舅去买牛时，姥姥却突然病倒了。

11、 桔子挺着个大肚子在姥姥病床前忙来忙去，脸腮挂着泪。无论亲人的孝心怎样挽留，病魔还是夺走了姥姥。黄瓜种哭晕了过去，和善的桔子劝慰他，无论家里发生多大的事，他都必需要念好书。姥姥去世后的一个多月，桔子生下了一个男孩，这给一家人又带来了快乐和希望。 黄瓜种初中毕业了，他以优异的成果考上了县城重点中学，同村的同学强子也考上了，强子的父亲乐得够呛，开着自家拉脚的小三轮车，带着黄瓜种和强子在县城玩了一成天。 就是这一天，他爹“老牛闷儿”出事了。这天早上，和平常一样，“老牛闷儿”又和桔子背着袋子、挎着篮子上山了。小舅因前两天上山被雨淋着了，感冒没好，桔子就没让他上山，留他在家哄孩子。 雨季的山里，老天的脸

12、说变就变。一个炸雷，滂沱大雨便直泻而下。桔子和“老牛闷儿”俩人被淋个透湿，背着沉沉的袋子一步一滑地往山下挪着。蓦地，桔子脚下一滑，脚颈项崴了。桔子不能行走了，左脚一沾地就痛得龇牙咧嘴的。“老牛闷儿”又不敢搀不敢背，只好让桔子扯着树杈由他当心翼翼扶持往山下送一程。然后，让桔子坐在石头上歇着，他再折回来，把俩人的袋子前后搭背着，挎着筐往下走。就这样，来来回回地折腾着。 黄瓜种坐着小三轮乐颠颠地回家后，见天要下雨了，忙披上塑料雨衣，揣起两块塑料布，便往山路上跑去接应父亲和小舅妈。 “老牛闷儿”用树杈子将桔子送下一个陡坡后，自己按例返回陡坡上去背东西。因为雨后，长满苔藓的石头太滑，精疲力尽的“老牛闷儿

13、”一脚没踩稳，脚下一滑，连人带东西滚下山坡。 “姐夫”桔子凄厉地叫喊着，她不顾难受，连滚带爬地扑到“老牛闷儿”滚下的地方。 惊惶失措的桔子哭着，两手捂摁住“老牛闷儿”脑袋冒血的地方。“老牛闷儿”惨白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吃力地吐出了几个字：“黄瓜种上上学”手一撒，身子瘫软下去。 黄瓜种寻着哭喊声跑来时，“老牛闷儿”已停止了呼吸。他扑跪在泥水里，抱着父亲，哭了个昏天黑地。 安葬完父亲，桔子让黄瓜种跪在父亲坟前发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必需上中学，考高校。 桔子替黄瓜种背着粮食和咸菜，到县城中学报到，帮黄瓜种填表，缴学杂费，并到宿舍帮他把行李铺好。最终，还找到班主任老师，把一卷钱交到老师手中说：“这孩

14、子命苦，没了爹娘，平常舍不得花钱。希望老师给驾驭着，时时帮他弄点儿吃的。中学学习惊慌，更何况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班主任老师的心让桔子给说得热热的。这一切，黄瓜种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很佩服小舅妈，又打心眼儿里感谢她。他在心里暗自发誓：肯定刻苦学习，实现亲人们的愿望谁又能想到，更大的灾难又将静静地驾临到黄瓜种的头上。 （四） 黄瓜种上高三那年的冬天，天气稀奇的冷。宿舍的同学们宁愿不吃早饭，也要在被窝里多趴一会儿。这天早晨，黄瓜种照样起得很早。他用凉水洗洗脸，醒悟一下大脑，便起先背诵英语课文。这时，传来敲门声，他很纳闷儿：这么早，是谁呀？但他还是极麻利地开了门。 强子爹大包小包的，裹着风雪、

15、跺着脚进了屋。“哦，大爷，你这么早就来了？强子，快起来，你爹来了。”黄瓜种连忙接下强子爹手中的两个大包袱。 强子爹摘下狗皮帽子，拍打完身上的积雪，便打开大包，拿出两个我织袋子，递给黄瓜种：“给，这是你小舅妈给你捎的粮、咸菜，还有钱”说着，把手伸进胸衣口袋，掏出一卷钱给了黄瓜种。 强子一把把爹拽到他床上坐下，黄瓜种端来一杯热水，又问问家里的状况，便埋头看书去了。强子爹趴在强子的耳边静静嘀咕着什么，父子俩轻轻地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息。黄瓜种眼角的余光机警地捕获到了这一点，他的心随之一颤，好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强子爹走后，黄瓜种拉过强子的手，连忙追问：“刚才你爹跟你说什么？是不是我家出事了？快告知我

16、！”强子知道黄瓜种的犟脾气，便把他爹说的黄瓜种的小舅生病在县医院住院的事告知了他。 黄瓜种顿觉天昏地暗，血液都凝固了，转身就要往县城里跑。强子一把抱住黄瓜种喝斥道：“你疯了！你小舅妈问你期末考试啥样，你咋说？等后天考完试再去医院吧！” 黄瓜种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两串清泪在寒冷的冬晨很快在鼻翼两侧冻成冰凌。 黄瓜种考完最终一科，就急不行耐地跑出了学校，用平常从嘴里省下的钱，买了一串香蕉，匆忙奔到医院。但小舅已离开了人世，也无情地带走了黄瓜种向往的美妙人生 黄瓜种迎着凛冽的寒风，孤独地走在返校的路上。下雪了，雪花纷纷扬扬地漫天飘洒，好像要把黄瓜种沉没。黄瓜种爽性站住了，面对茫茫雪空，悲怆地呼号起来：

17、“苍天啊，你开开眼吧！” （五） 快过年了，黄瓜种才放寒假回了家。冻得颤抖的他一进院，望见铁将军把门，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就凄冷的心，这会儿更加悲凉了。他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到邻居家去打听。 邻居告知他，他小舅妈和表弟推着架子车奔乡里卖猪去了。他家每年过年都杀一口猪，可今年为了给他攒学费，年猪不杀了。黄瓜种心里一阵翻腾，转身朝村外奔去。 翻过几道山梁，黄瓜种最终赶上了桔子娘儿俩。只见桔子弯腰弓背，埋头拉着装猪的架子车，一步一滑，吃力地往坡上爬。小表弟撅着屁股，吭吭哧哧地在后面推。黄瓜种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他紧跑两步，一把抓住车把，喊了声：“小舅妈”他不由分说，夺过车把，搭上绳套，奋力地拉起来

18、。桔子嗔怪地笑道：“这孩子，真是糊涂啦！钥匙在老地方，快回去，回去看书！” 黄瓜种毫不理睬，倔强地埋头拉车，坚决地迈着大步。 卖猪回来后，一进屋，黄瓜种便连忙把书包打开，拿出“三好学生”证书和全学年第一名的成果单。桔子笑了，半年来她第一次这么快乐。桔子欣慰地说：“只要保持这个成果，准能考上高校！努力吧！”她又摸摸自己儿子的脑袋，意味深长地说：“你表哥考上高校，你就有希望了，你可得好好学习啊！” 时间过得真快，转瞬就是夏天了。学校里，高考复习在惊慌地进行着。黄瓜种仍坚持起早贪黑爬半夜地温习、备考。 强子爹又给儿子送粮送钱来了，也顺便把黄瓜种的粮、钱带来了。 强子爹在给黄瓜种掏钱时，打趣地说：“你

19、这薄命的小子还算有福。好好考吧，你小舅妈正给你筹划上高校的钱哩！” “筹划钱？”黄瓜种呆愣片刻，急急地问：“怎么筹划钱？哪块儿能筹划到钱？” 强子爹长叹一声：“能有啥法子，该卖的都卖了。你小舅妈张罗着改嫁呢。媒婆子都放出话啦，谁能出钱供你上完高校，她就嫁给谁” 黄瓜种一听说小舅妈要改嫁，没等强子爹把话说完，慌张跑了出去。 这些年，二龙靠着他爹“小算盘”攒的底子钱，在县城里倒腾起了小买卖。这小子原来是跟小舅和桔子俩赌气才娶的媳妇。两人没感情基础，加上二龙在县城跑买卖，一两个月不回一次家，两人就更掰生。二龙这小子一回家就跟媳妇闹离婚，连打带骂地往绝处逼。那媳妇面皮薄，心眼儿小，哀思无望，喝农药自杀

20、了。 当二龙得知桔子守了寡，仍贼心不死，有事没事常到家软磨硬泡地纠缠。桔子实在搪不了，发狠心当面叫板：“嫁给你也行，你得拿出四万块钱来。”二龙眼一瞪:“要那些钱干吗？”“供外甥上高校。”桔子义正词严，“算借用也行，否则，一切免谈。”桔子的口气斩钉截铁，没有回旋的余地。 黄瓜种跑到家时，小舅妈已下地干活儿去了。 庄稼地里的包米齐腰高了，桔子正在包米棵子里拔草。 这时，骑着自行车走村串户卖冰棍的强子妈路过，见桔子孤寂单一个人干活儿，热得满脸淌汗，心生怜悯，忙下了自行车，招呼桔子到地头歇一会儿。 “大嫂，前些日子，我跟你说的那事”桔子不好意思地脸一红，不是味道地低下了头。 这工夫，黄瓜种已来到包米地

21、边，望见小舅妈和强子妈好像有什么隐情，便躲到一棵大柳树后，侧耳细听。 “唉，哪有谱儿啊！你想想，谁能搭茬儿？”强子妈摘下凉帽，扇着风劝道，“我说大妹子，这事就算了吧！不是我说话不好听，庄户人家，谁能拿出四万块钱，娶一个带崽子的寡妇？这年头，自己养的儿女都指不上呢，还能希望上外姓的外甥？再说啦，你供他上完中学就积大德了。他也老大不小了，能自个养活自个了。你趁早找个好人家，带着儿子一嫁算了。” 桔子的眼泪又下来了：“大嫂，你是知道的，他爹临死前托付过我。不供他上高校，我一辈子担心生啊！” 听到这些，黄瓜种心里难过死了，他几次想冲出来，硬咬牙忍住了。见强子妈一走，他猛地窜进包米地，从小舅妈手中夺下锄

22、头，疯铲起来。 桔子起先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是黄瓜种，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回来干啥？没米了？没钱了？啊？”“不考了，回来种地！”黄瓜种头也不抬，倔倔地往前锄着草。 桔子气恼地扑上前去，一把揪住黄瓜种的后脖领子，拎起来，“啪”地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你凭啥不考？不考，你对得起谁呀？走”桔子强硬地拉扯着黄瓜种，“去跟你爹、跟你舅、跟你姥姥说去！不考，看他们答不答应！”桔子把黄瓜种拽到地边的树林里，让他跪在几位亲人的坟前。 桔子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气得呼哧带喘，胸脯上下起伏。她泪水盈盈，指着坟头喊着：“说呀，说你不考了，抱熊了，窝囊废，一辈子没出息！说啊！你倒说啊！”桔子委屈地一转身，趴在小

23、舅的坟头，大放悲声地哭起来。 黄瓜种傻眼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任性，竟把小舅妈气成这样。他匍匐到小舅妈跟前，跪着请求她，请她宽恕，表示立马就返回学校 （六） 黄瓜种在冲突中走进了考场，他手拿着试卷，眼神却呆呆的，心里难以决断。这试卷我答不答？不答，就意味着这么多年的苦白吃了，不甘心啊！答吧，万一考上了，能念起吗？对已负债累累的小舅妈来说，更是雪上加霜。这些年她已经够辛苦了，我怎能忍心 黄瓜种下不了决心，他一会儿把试卷翻过来看看，一会儿又扣下，拿着钢笔的右手瑟瑟颤抖。监考老师走过来，摸摸他的头，以为他不舒适：“怎么啦，是哪儿不舒适？还是惊慌？没关系，渐渐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老师拍拍他的肩，

24、激励着。 汗水和泪水在黄瓜种苍白的脸上流淌着，试卷上没写一个字。他心中静默地忏悔道：“对不起，小舅妈，我只能交白卷了。校长、老师、同学们，请你们宽恕我吧！我平常的成果你们都是知道的，你们只能说我没考，而不会说我无能”黄瓜种呆坐了一会儿，再一次咬紧牙关，轻轻盖上笔帽。他用手偷偷拭去腮边的泪水，扣下卷子，决然离开了考场。 黄瓜种一走出考场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挎着篮子的小舅妈领着小表弟站在那儿。小表弟眼尖，一望见黄瓜种走出门，就兴致勃勃地扑奔上前：“大哥，你真棒，第一个出来了！我妈做了好些好吃的，来慰劳你！”黄瓜种不敢看表弟，更不敢瞅小舅妈，他惭愧地低下了头。 桔子见黄瓜种脸不是色，很乏累，连忙说他

25、下午还得考呢，忙拉起黄瓜种往院外走。 此时，黄瓜种的心在流血，他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跑进厕所，用毛巾堵住嘴难过地痛哭着。 考完了试，黄瓜种把小舅妈和表弟送上了强子家的三轮车，仿佛卸下千斤重担似的松了口气。 分数下来了，黄瓜种只考了300多分，两科白卷零分。班主任老师万分痛惜地找到他，追问事情的缘由。他把自己全部的冲突和顾虑，都毫无保留地倾诉给慈母般的老师。老师拉起他的手，忽然泪如雨下：“多么懂事的孩子啊！你虽然上不了高校，但你在老师和同学们心中恒久是第一名！” 桔子大病了一场，病刚刚好转，就催逼着黄瓜种去重读，任凭小舅妈磨破嘴皮子，语重心长地开导、劝慰、激励，黄瓜种早下定了决心：“小舅妈，你别劝

26、了，我的心已经死了，咱们把希望寄予在表弟身上吧！咱俩一块儿种地，再搞点副业，还清欠债，供表弟上高校不成问题。表弟上了高校，不也就实现了亲人的遗愿嘛！” “可我，我对不起你爹、你舅和你姥姥啊我，我心里有愧啊”桔子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 黄瓜种的犟劲儿又上来了：“小舅妈，你再逼我，我就走，离开这个家，出去打工。”桔子无奈地摇头叹息。 二龙喝点儿小酒，似醉非醉地来了。黄瓜种有些厌烦他，出了屋来到院子里。 二龙眨着一双色迷迷的醉眼，坐在炕沿上，挺神奇地四下转头撒眸一下，龇牙笑道：“我说桔子，你的心思白费了吧？你外甥这小子特可恶，有意气你，两科交了白卷。你可是好心赚了个驴肝肺” 桔子气昏了头，抽出一

27、根棍条打黄瓜种：“你交白卷，跟我撒谎，我打死你你给我滚！滚”黄瓜种任凭小舅妈打，硬挺着不挪窝儿。二龙没想到桔子能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老鼠一般地溜出院去。 桔子又病了一场。病好转后，黄瓜种打起了行李卷，要出去打工。桔子也有意让他出去散散心，闯一闯，就同意了。千吩咐，万叮嘱，让他在外多长心眼儿，英雄不吃眼前亏，挣不着钱，早点回来。 （七） 天刚蒙蒙亮，黄瓜种就背着行李卷儿上路了。他边走边琢磨，到县城后先去找谁。身后的一阵喇叭声把他吓了一跳，他慌张躲到路边，回头一看，是贩山货的二龙开着微型货车驶了过来。二龙刹住车，热忱地让黄瓜种上车，送他一程。黄瓜种不好驳他的面子，只好上了车。 当二龙得知他是去打工时

28、，直咋舌：“外出打工，难啊！弄不好白干，被打跑了。”他要给黄瓜种介绍一份活儿。东升林场有个参园，栽木耳、蘑菇什么的，正缺人。离家又不远，有空就能回来，还能学到手艺。黄瓜种对学习木耳蘑菇栽培技术很感爱好，就爽快地答应了。 黄瓜种走了以后，桔子总感觉屋里少了什么，一颗心也总悬吊着悠悠荡荡不落地儿，总担忧黄瓜种别在外头出点儿啥事。儿子成子趴在炕桌上做作业，她就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牙儿出神儿。 强子妈饭后没啥事，过来陪桔子唠嗑。看着桔子愁苦的样子，她又说开了宽心话：“没考上不挺好吗，你少遭多少罪呀！他这一走，你也没啥牵挂的了。有相当的，赶快找一个吧。”强子妈又有意扯到二龙身上，“哎，你看二龙咋样？当时舍

29、命地追你，阴差阳错，没能如愿。这回好了，老天有意成全你俩。”无论强子妈怎么说，桔子就是不吐口，扔下一句话：“等许久烧完周年再说。”有这么一句话，谁也不好再劝她快改嫁了。 强子妈前脚刚走，二龙后脚就进来了。好吃的东西拎了一大包：罐头、水果、饮料、糕点，还有消炎药、止疼药之类的，摆满了一桌。 桔子不好深说什么，就往炕里挪了挪。二龙一抬屁股坐到炕沿上，拧开饮料瓶的盖子，又往炕里蹭了蹭说：“桔子，咱俩的事容你以后再考虑考虑，先不急，等给许久烧完周年再定也行。啊，你吃两片消炎药吧，降降火。”说着，撕开一盒消炎药，抠出两个药片儿递到桔子手里，关切地让桔子喝饮料服药片。 桔子好像有些感动了，这半年来她头一次

30、享受到男人的关怀照看。不管二龙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静默地吃了药喝了饮料。 二龙的小眼睛狡黠地眨了眨，笑了笑，很知趣地站起身：“我回去了，你们娘俩歇着吧。桔子，以后家里有啥事，你也别客气，让孩子喊我一声，随叫随到啊，我走了。”二龙抬脚走出了屋。 一肚子花花肠子鬼心眼儿的二龙并没有走远，他望见桔子屋里的灯灭了，又溜回到虚掩的窗下。因为夏天太热，家家户户都开着窗户睡觉，在窗下点着艾蒿辫子熏蚊子。二龙趴在窗缝里一听，屋里传出了桔子稍微的鼾声，心中暗喜：饮料发挥作用了！他迫不及待地推开窗户翻身跳到了炕上。 桔子喝了掺了安眠药的饮料后，昏昏沉沉，模糊了过去，身体就像一段枯木在河水中漂着，随着波浪起起伏伏。成

31、子喝了一瓶，睡得更沉。 垂涎欲滴的二龙，急不行耐地掀开桔子身上盖着的被单，一把撕破她的上衣，忽然，那迷人的双乳在二龙眼前跳动。冥冥之中，不知是哪根神经起了作用，桔子猛然睁开了眼睛，发觉了卑鄙下作的二龙。她一把揪住了二龙的耳朵，用劲儿地拧起来，鲜血顺着他的颈项往下淌。二龙杀猪般地嚎叫一声，忙捂耳朵。桔子趁机拉亮了电灯。 二龙爽性一不做二不休，已顾不得流血的耳朵了。他伸手一把薅住桔子的头发，另一只胳膊紧紧搂住桔子的腰，硬往炕上摁，嘴里还嚷嚷着：“骚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我给你来个霸王硬上弓，看你能怎么着” 桔子原来就虚弱的身体已经精疲力尽，眼看就要倾倒了，无力挣扎了，她无望地瞅着熟睡的儿子，泪

32、水夺眶而出。 二龙更加得意。就在他撕扯着桔子，强拖着往炕上拽时，他的后腰却挨了重重一拳，他“哎呀”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了，刚要开口大骂，定神儿一看，傻眼了。只见黄瓜种威严凛凛地站在他面前，咬着牙，攥着拳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我说你小子的心怎么变得这么好？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今日我揍扁了你。”说着，挥起拳头就打。 桔子伸手拦住黄瓜种的胳膊，叹了口气：“算了吧，让他快滚！”黄瓜种冲二龙一跺脚：“滚！”扯起他的后领子，搡出门去。 黄瓜种把小舅妈扶到炕上，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含着眼泪说：“小舅妈，都怪我，我要不走，哪有这事啊！”说着，蹲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桔子摇头苦笑：

33、“怨你啥，都是我命不好。咦，你怎么回来啦？” 黄瓜种就把二龙给他介绍工作又截车的事学了一遍。他喃喃地道：“我一上大货车，就懊悔了，心里放不下你和表弟。后来遇到强子爹开着三轮车拉货回来，就把我捎回来了。”这几句话说得桔子心里真热乎，心想，没白疼他！许久地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八） 忙完秋收，就该“猫冬”了。黄瓜种有位同学的父亲是林场场长，看他家挺困难，冬天也没事干，就批给他一片野生的杂树山林，让他清理树棵子，打算开春栽松树苗儿。这一冬能挣两千多块钱。 黄瓜种不想要钱，他想栽培木耳。便跟场长商议，用砍下的柞木和桦木段顶工钱，树梢子林场卖烧柴，场长欣然答应。 这片林子就在他们采山货的那座山上，离他

34、们村不远。黄瓜种负责砍树棵子、锯木段，桔子归拢木段和树梢子，两人干得很卖力。合计着养木耳卖钱的事，算计着一年能赚多少钱，两人都很兴奋，山林中回荡着他俩的欢声笑语。 为了歇气儿避风，黄瓜种用树棵子攒起了个小窝棚。今冬雪少，满山都是干草干树叶子，不敢生火，怕跑火燎荒烧了山林，自带的午饭没法热，只能凉吃，喝凉水。桔子知疼知热，就把水壶和馒头揣在怀里焐着。 中午歇气儿时，每当桔子从怀里掏出热乎乎的馒头和水壶递给黄瓜种的时候，黄瓜种心里就涌起一股暖流。这个从小没娘的孩子，感到身边有这么爱护他的女人，特别华蜜，特别满意，生活也很有奔头，干起活儿来，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 有一天，成子非闹着上山帮着干活儿

35、，结果闪了汗，感冒了。其次天，是个“焐雪天”，天昏沉沉、浑沌沌的。黄瓜种没让小舅妈上山，让她在家照料表弟。他自己揣着水壶和馒头上山了。两个人的活儿，他一个人干，不一会儿就累得浑身出汗，直冒热气，线衣沾在了后脊梁上。他爽性脱下棉袄，又撒欢儿地干起来。 等到渴了饿了，他才想起水壶和馒头。摇摇水壶，倒不出一滴水，冻成了冰砣子；咬一口馒头，冻得梆梆硬，牙硌得生疼，只啃掉点渣儿。他只好放弃了，扒开雪堆，吞了几口雪润润嗓子。 风更猛了，雪更大了，风卷着雪花在山野中打旋儿，树枝在风雪中颤抖尖叫。风刮得黄瓜种睁不开眼睛，根本无法干活儿。简陋的窝棚也被狂风刮散了。他眯着眼摸索到昨天砍的一堆树棵子和乱梢头旁边，蜷

36、缩着背背风、躲躲寒气。哪曾想，越待越冷，越冷越缩缩。他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太阳穴蹦着疼。黄瓜种知道自己要感冒了，反正也不能干活儿了，干脆往回走。他刚翻过一道坡，头一晕，晃了两晃，就栽到雪窠子里。 天一下雪，桔子就焦急，总往窗外看，总盼着黄瓜种的身影。雪越下越大，桔子也越来越着急，心搅忙乱，坐立担心。天都擦黑了，还不见黄瓜种的人影，桔子慌了手脚，连忙裹上头巾，提着马灯，领着大花狗跑出了屋。 桔子急连忙忙地迎到山边，仍不见黄瓜种的踪影，预感不妙，呼喊着舍命往山上跑。大花狗很快找到了黄瓜种，他已被雪花盖住，快冻僵了。 被冻僵了的人，不能放在热地方，也不能用被子捂，必需用雪搓。桔子把黄瓜种抱到小屋的炕

37、梢，给他脱光了衣服，用雪浑身上下地给他搓。搓遍了全身，仍旧到处冒凉气。桔子明白，冻成这样，雪搓完后，皮肤不泛红润，只有用人的体温渐渐暖了。 感冒还没好的成子早睡了，桔子也顾不了很多了，忙关严小屋门，麻溜脱光衣服，搂抱着外甥，盖上了被子。黄瓜种的身子像块冰砣子，冷气钻心。桔子心里叫魂儿似的呼喊着黄瓜种的名字，她决心把这块冰砣子焐化了 体温的传导使黄瓜种慢慢有了知觉，他一睁眼，望见赤条条的小舅妈紧紧地搂抱着自己，茅塞顿开，是小舅妈救活了他，给了他一条命。他感情爆发地喊了一声：“小舅妈”一头拱进了桔子的怀里。 “呃呃，没事啦？你再多躺一会儿，我熬姜汤去”桔子连忙爬起来，穿上衣服，去了外屋。黄瓜种微闭

38、着眼睛，回味着醒悟后小舅妈搂抱着他的情景，心里产生了一种渴望 一碗老姜汤下肚，黄瓜种心里充溢暖意，身上沁出了微小的冷汗。桔子又喂了他一碗面条和两个荷包蛋，他彻底复原了元气。他猛地掀开被子，赤条条地跪在桔子面前，冲动地请求：“小舅妈，求你嫁给我吧！这辈子我离不开你啊！” “还说胡话哪！”桔子忙扯过被子盖在黄瓜种身上，摁他躺下，“快躺下，净说孩子话！我是你舅妈，以后可不许瞎说啦！” “我不管，就要你嫁给我”黄瓜种倔强地还要拱起来，桔子硬把他摁住了。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劝慰道：“别胡思乱想啦，咱还是按你的筹划，先养好木耳吧。啊，听话，再眯一觉。”黄瓜种懂事地点了点头。 老天爷最终开了眼。在黄瓜种和桔

39、子起早贪黑的苦心经营下，他家养的木耳段一年收了五茬儿木耳。还完了几千元的欠债，还剩下万把块。黄瓜种想买一辆强子爹那样的三轮车，拉货、捎脚都能赚钱。桔子坚决不同意，她说了自己的准备：“咱再攒点钱，先盖房子，给你说个媳妇。你看看四邻八村，像你这么大的，多数都当孩子爹啦。” 黄瓜种颈项一梗：“我的心思你忘了？我是非你不娶！谁说啥也没用。” 桔子嗔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黄瓜种的脑门子：“你这傻小子，别不管不顾的！咱俩的事儿根本就不行。你不怕，我还怕让唾沫星子淹死哪！” （九） 三伏天，捂臭汗。黄瓜种和桔子俩在黄豆地里拔草，汗水像毛毛虫一样在身上爬着，浑身发痒，躁热难耐。桔子四下一撒眸，对黄瓜种说：“你看

40、着点儿，我下河洗洗澡。”说着，忙三火四地跑到小河边，躲在柳条丛中脱光衣裳，“扑通”跳进了小河里。 黄瓜种看傻了，等他回过神儿来，真就走到河边看起来。 桔子白皙而丰满的身子，泡在清亮透亮的河水里，妩媚动人。晚霞辉映着河面，泛起粼粼的波光，桔子仿佛沉醉在琼浆玉液般的仙境中黄瓜种惊呆了，燥热冲动着全身。他抑制不住了，无所顾忌地扒光衣服，“扑通”跳下河去 黄瓜种一激灵，醒了。原来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他屏住呼吸，静静回味梦境，耳朵里恍恍惚惚听到了水声，侧耳一听，是从外屋灶房里传来的。他纳闷儿又新奇，一骨碌爬起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地，趿拉着鞋，静静地趴在门缝上一瞅：啊，小舅妈正坐在大木盆里洗澡哪！那雪白丰满

41、的身子，跟刚才梦境中的一样。那肉乎乎、颤巍巍的两个大奶子，让他猛然想起了那次冻僵醒悟时，小舅妈紧紧搂抱着他的那一刹间，太舒适、太奇妙、太销魂了。他按捺不住了，热血奔涌。他一把推开房门，猛扑上去，双手紧紧地搂抱住桔子。 桔子“啊”地一声，吓得身子一激灵，稍一愣神儿，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呃呃，别，别，别胡来”她不由自主地扭晃着身子，本能地抗拒着。 黄瓜种不管不顾，发了疯似的舔着桔子的耳鬓、颈项、两肩，两手不停地揉搓着那对迷人的乳房，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桔子的本能抗拒太懦弱、太有限了，她只是“不行不行”地喃喃着挣扎摇摆了几下，丝毫阻挡不了黄瓜种的冲动。她爽性纹丝不动，呆呆地任凭黄瓜种动作

42、，不知不觉两行泪水顺脸流下来，滴落在黄瓜种的手背上。 黄瓜种一愣神儿，僵住了。猛然冷静了，醒悟了：“小舅妈不情愿，我怎么能”他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冷丁产生一种负罪感：“小舅妈，我，我”他赤条条地跪在木盆边，“我是真心爱你，真心喜爱你啊！我实在，实在啊，我肯定要娶你！”他忘情地抓住桔子的手，哀哀苦求，“你嫁给我，你嫁给我吧！” 桔子被黄瓜种的一片痴情打动了，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心中激起一股冲动，一把搂抱住黄瓜种，忘情地亲吻起来。 黄瓜种欣喜若狂！他连忙抱起了桔子，冲进了小屋 黄瓜种变了，心情安逸，喜笑颜开，成天乐得合不拢嘴。桔子也变了，愁眉伸展，喜气洋洋。两人出双入对，说说笑笑，小日子过得像一盆旺

43、火。 记吃不记打的二龙，心里总惦记着桔子。上次的损招儿，太唐突、莽撞了。桔子没追究，放他一马。他感觉桔子内心深处还是对他有情有义的，他决心软磨硬泡，放长线钓大鱼，肯定把桔子追到手。他来到桔子家院外，转悠了半天，想找机会搭搁着进院。 院里，黄瓜种正给柞木段钻眼儿，为栽木耳菌做打算。他春风满面，边干边哼唱着送情郎的二人转小调：“送情郎啊，一送送到大门东，天上下雨又刮风，情郎哥你不走中不中啊” 二龙看在眼里，怀疑在心里：“这小子怎么这么乐呵？精神头儿变了，是不是和桔子俩孤男寡女，干柴烈火，难免，啊”二龙越想越觉得这里有事儿。 这工夫，桔子喜滋滋端来了一盆水，扯过搭在木杆上的毛巾，在水盆里投了投，含情

44、脉脉地递给黄瓜种擦汗。二龙终归是过来人，一看桔子这心情、表情、眼神、动作，就明白了。他断定，他俩准那啥了“哼，不让我好，你们也甭想得好！”心怀鬼胎的二龙，又想出了一个损招儿 入夜，闭户熄灯的时候，一条黑影扒开桔子家的院门，钻进院里。这黑影就是二龙。他猫腰溜到房山头，贴墙根儿静静蹭到窗户旁，斜眼往屋里窥视。 屋里黑糊糊的，传出成子匀称的呼吸声。桔子似乎还没睡，时常传来翻身弄被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影闪进了屋。二龙屏心静气往窗边凑了凑，凝神细瞅，只见黑影麻利地上了炕，接着传出了当心翼翼的男欢女爱的声音。二龙妒火中烧，他恨不能闯进屋去，把黄瓜种一顿狠揍他懊悔没带两个炮仗来，点着扔进屋去他吸取了

45、上次的教训，理智地压抑妒火，咽了口唾沫，恶狠狠地咬咬牙，消逝在夜色中。 大街上，二龙一煽乎，风言风语传得可真快，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少人围在桔子家院门口看喧闹，人们争论纷纷。强子妈也随帮唱影地跟着乱掺乎：“唉，我觉摸着要出事嘛！怪不得给他俩介绍对象，谁都不找，原来两辈人对上啦” 二龙把治保主任和村主任都忽悠来了。二龙一个劲儿煽风点火：“这回呀，咱这文明村的牌子可砸啦！让这对儿狗男女给踢蹬了！”村主任可是土皇上，一手遮天，他气概汹汹指使治保主任：“反天啦，先把这小子抓起来，今年要丢了文明村的荣誉，就把他家的地收回来。” 村长又冲围观的人一跺脚，瞪眼挥手呵斥道：“看啥看，不怕臊气熏坏鼻子？都滚犊

46、子！”说着，耀武扬威地进了院。 有人早跑进屋送了信儿，黄瓜种跳后窗，一溜烟地跑了。 黄瓜种呆呆地站在亲人的坟前，脑海里呈现的都是亲人的苦痛经验和凄惨境况，上帝给他们家支配的苦难太多了他两腿一软，瘫倒在坟地里。 黄瓜种跳后窗跑了以后，桔子坐在炕梢，只是低着头流泪，任凭母亲、村长、治保主任训斥。只有治保主任让桔子写证言，说黄瓜种强迫她时，她才抬起泪脸，表明是她自愿的。随后又受到一顿责骂。 众人骂累了，乏味了，才扫兴地离去。 此时，桔子最惦记的还是黄瓜种。这些年，他心里的压力太大了，真怕他一时想不开，走上绝路。不行，得去找他，她揣摸黄瓜种确定去了坟地。 昏倒在坟地的黄瓜种做了一个梦：他和姥姥、爸爸、

47、小舅，还有只见过照片的母亲在一起那个亲热劲儿，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突然长相像村长和治保主任的两个恶鬼跑来抓他，用铁链子把他捆走。他撕心裂肺地哭喊，也没人救他。恶鬼把他扔进了无底深渊。他打了一个冷战，醒了，挤眼瞅瞅，惨淡的月光映照着阴森森的坟地，歪脖老柳像一个鬼影。他起身远眺了一眼村庄，黑黢黢的似乎那无底深渊。他无望了，觉得一生活在苦恼中，心惊胆战的挺窝囊。鬼使神差，他解开了红布条子腰带，蹬着水泥墓碑，在歪拐的树杈上系了个套儿，面对村庄，流着泪把颈项伸进套里 桔子夹着一个包，打着手电筒找来了。朦朦胧胧的月光下，看到歪颈项老柳树上悠荡着一个黑影，桔子暗叫一声：“不好！”拔腿就跑过去。 幸亏黄瓜种刚吊

48、上还蹬腿儿，落地后一会儿就缓过来了。他挤眼望着桔子和成子，猛然搂抱住他俩，三个人哭成一团。 哭了一会儿，桔子把包递给黄瓜种，叹气道：“咱俩的事先缓一缓，你先找个地方躲躲，过一阵儿再回来。包里有钱有吃的。”她慌张拽起成子：“俺俩得快回去，胆怯村主任派人跟上来。快走吧，啊！”桔子匆忙忙忙地离开了。 （十） 今日，最快乐的要数二龙了，吓跑了黄瓜种，败坏了桔子的名声，自己再加把劲，瞅冷子生米做成熟饭，走投无路的桔子就得嫁给他。他一心想得到的人，终归要得到了。 二龙扒院子钻进桔子家，推开虚掩的房门，听听动静，桔子妈和成子睡在大屋，小屋里传来桔子沉沉的呼吸声。他蹑手蹑脚地溜进小屋，三两下扒掉衣服，翻身上炕，挨着桔子躺下，摸索性地伸手在她胸前触摸、揉搓。折腾了一天，身心乏累的桔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二龙的胆子更大了，他渐渐解开了桔子的衣扣和裤带。 睡梦中的桔子翻了个身，伸